今日這場晨昏定省，始於陸老夫人想要給雲婉兒立立規矩，終於陸辭秋跟雲婉兒手挽著手樂樂呵呵地一同離開。

    陸老夫人都看呆了，她拽著常嬤嬤的袖子，哆哆嗦嗦地指著陸辭秋的背影問：「那個孩子，她還是阿秋嗎？她為何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為何突然一下就變了？」

    說到這，她突然頓了一下，然後再道：「不對，這倒像是原本的她。」

    常嬤嬤聽了這話心裡也是一驚，原本的二小姐？

    「老夫人的意思是，二小姐會變回原來那樣嗎？」

    陸老夫人搖搖頭，「不知道。但老身就是覺得，與其讓她再這麼折騰下去，那她還不如變回原來那樣最好。她不鬧了，陸家也就消停了。過去那些年不就是這麼過來的麼！你回頭想想，過去那二十年，是不是除了裴卿一家過得不好，其他人都好？那你說，我們是保所有人，還是只保裴卿那一家人？」

    常嬤嬤不知道該怎麼答了，按說顧大局是對的，可是顧了大局就要捨棄裴夫人一家嗎？

    還有，其實並不是二小姐不鬧了家裡就能跟從前一樣了。

    家裡之所以跟從前不一樣，也並不是全因為二小姐。還有雲華裳的原形畢露、雲氏一族一天比一天難看的吃相，以及陸傾城自己作死，毀了自身的前程。

    可是陸老夫人想不到這麼多，她此時此刻腦子裡能想到的，就是她兒子曾跟她說過的，這個家過成這樣，全都是因為陸辭秋。如果沒有了這個孩子，這個家就一切都好了。

    送雲老夫人和雲大夫人去回春堂的事，倒是很快就辦好了。

    因為雲大夫人今日腰突然又開始疼，明明昨晚上還能在地上走動，今日一早就起不來榻。

    她心裡想著可能就是自己的傷沒好利過，她又著急下地，給抻著了。

    但等到霜華一來，一嚇唬，別說雲老夫人禁不起嚇，雲大夫人也是禁不起的。

    特別是當霜華說起其他被打人的案例時，說到那個走著走著突然腰折了的案例時，雲大夫人終於慌了，都沒用霜華提費用問題，她自己直接就說會出銀子，只要回春堂能治好她。

    眼瞅著雲大夫人都被抬走去回春堂了，雲老夫人怎麼可能不去。

    她是知道沈氏的脾氣秉性的，如果不是傷勢真的過重，沈氏無論如何也不會被騙走。

    但現在沈氏跟著陸辭秋的丫鬟走了，那就說明挨的這頓板子不治肯定是不行的，是要命的。於是趕緊讓貼身的丫鬟帶上銀子，讓人把她也抬到擔架上，跟沈氏一前一後地出了府門。

    霜華直接跟著走了，因為她看到府里正有一伙人在驅趕著陸管家的女兒斑然。

    陸府的人把兩個擔架抬上了一輛大馬車，雲老夫人跟雲大夫人並排躺在一起，二人對視著，只看了一眼便紛紛扭過頭去，還齊齊發出「哼」地一聲。

    這婆媳關係算是徹底的破裂了。

    霜華說不願意跟她們坐在一起，叫了葛全趕車在後頭跟著。

    臨上車時，悄悄對那被陸府趕出門的斑然說：「只管先出城，從南門走，在城門外等我。」

    斑然不明所以，驚訝又意外地看著霜華。但霜華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葛全已經揚鞭打馬，馬車緩緩啟動了。

    等到了回春堂時，霜華率先下車，將前面車裡兩名傷者的情況跟周明堂講了一下，然後壓低了聲音說：「小姐的意思就一個字，拖。不管你們用什麼法子，總之不能讓她們太快地好起來，最起碼也得拖兩三個月。這期間只管用好藥，套她們的銀子，用不著手軟。雲家的銀子都是從前坑陸家的，大部分都是我們裴夫人的嫁妝，小姐說了，嫁妝賠出去多少，回春堂就得給掙回來多少，少一文錢都不能讓她們出院。

    另外也得讓她們遭點罪，畢竟以前小姐可沒少被雲家人欺負。」

    周明堂瞬間就懂了，當即表示：「請二小姐放心，在下知道應該怎麼做。」

    說完，轉身就去看雲老夫人和雲大夫人的傷勢，只看了一眼就驚訝地大聲道：「怎麼會這樣？你們為何才到回春堂來？是不是不想要命了？」

    這一句話，把雲家兩位給嚇得臉都白了，雲老夫人甚至當場就哭了，一個勁兒地哀求：「請一定治好我，老身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