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這番話，神情坦蕩，眸光肅然。

    姚史二人慌了，本來就是隨意揣測之事，不過用來嚼舌根，如今被先生這麼說，她們面紅耳赤。

    「更別說我是男子，被人詆毀也算了。沈姑娘是女子，事關其名節，你們同樣是女子，你們可知三人成虎，能將人逼死！你們如此不積口德，只怕令子教養實在有限。學生會跟山長商量此事，考慮姚敏才和史興為究竟是否在官學讀書。」孟良道。

    孟良說的義正言辭，姚史二人徹底怕了，連忙道歉。

    「你們應該跟沈姑娘道歉，」孟良說。

    姚史二人帶著孩子，跟沈宛和沈正道歉。

    事後沈宛對孟良鄭重的致謝。

    「是我連累了姑娘。」名節對一個姑娘太重要了，如今被人非議，雖然澄清了，孟良還是內疚。

    「無妨，嘴長在他人身上，人心生在別人的身體，她們要如何想如何說哪裡是我們能控制的。」沈宛並不在意，這兩年她漸漸長成後，被人非議的還少嗎？她早就不在意了。

    姐弟倆從官學回去，孟良本來想送，沈宛堅持不讓。

    回到家，外頭的雨越下越大了。

    韓大娘燒好了水，看沈正的臉腫了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

    「跟人打架了，不過沒事了。」沈宛看弟弟耷拉著頭，摸摸他的頭，讓他去洗澡。

    「這得上藥吧！」韓大娘說。

    「等他洗完澡就上藥。」沈宛說。

    因為下雨，鋪子裡生意清淡一些，沈宛便早些收了工，讓韓大娘母女早些回去。

    「沈姑娘也早些休息，明天寧爺應該就回來了。」韓大娘說。

    沈宛心裡本來就記掛著寧誠，聽到韓大娘說，亦隱隱期望著，點了點頭。

    等弟弟洗了澡，沈宛給他上藥。

    「阿正，旁人怎麼說是別人的事，你不可再跟人打架了，知道嗎？」沈宛說

    「我不會讓人傷害姐姐的。」沈正低聲說。他只恨自己太小，不能保護姐姐。

    沈宛心中感動說：「今天晚上就不要看書了，早些睡。」

    「嗯。」沈正看向姐姐，「姐姐，要是寧大哥在，肯定也不會讓他們欺負姐姐的！」

    一提寧誠，沈宛壓在心頭的思念幾乎要湧出來，她摸摸弟弟的頭：「快去睡吧！」

    等弟弟睡了，她才開始算帳，又把店裡收拾了一遍。等收拾完，推開窗戶時看外頭還下著雨。

    不知道他回來了嗎？

    還是不要今天回來吧！不然要淋雨呢！

    這夜她睡的不好，迷迷糊糊做了許多夢，夢裡許多人圍著她議論，說她不檢點，引誘官學的夫子們，那些人說的頭頭是道，她想反駁卻張不了口。

    突然寧誠出現了，他一臉失望的看著她說：「沒想到，你竟是這樣的人！」

    「我不是，寧大哥，我不是，我只喜歡你。」

    但寧誠走了，越走越遠，沈宛急了，拼命去追，卻怎麼也追不上。

    醒了，掛了一臉的淚水，外面傳來了狗吠聲和雞鳴聲，天微微亮了。

    她抹去臉上的淚水，出門時見阿正房裡已經有亮光，他已經開始背書了。

    沈宛沒有打擾弟弟，下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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