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謀 第十七章 認賊作父
「小命不保是嗎?」慕二儀輕飄飄的接出下句,淡淡的說道:「侯爺怎肯如此以貌取人,當初侯爺也是起自寒門,累累立功於朝廷才升至今日三品大元,侯爺當年年少有為,小生也可以!」
「嘴皮子功夫倒是了得,膽量也是了得,你可知你剛才那句話足夠你今日躺著從南宮侯府出去!」
「既然侯爺都承認了小生口才膽量絕非尋常,那小生自認為非池中之物了!」慕二儀唇邊帶著微笑,眼神卻是極冷,也不怕自己一身的髒衣弄髒了昂貴的鵝絨地毯。
索性跪在地上執禮說道:「侯爺若是今日非要小生拿著黃金出去,他日世人必定會說侯爺言而無信,更會說侯爺嘲笑寒門,那且不是在自己嘲笑自己,自取其辱!更何況令千金也絕非二八好年華的女子,本是招親,今日已然得了夫婿,卻是被轟出門,自然也落成笑柄,就算小生出了這道門,只怕日後令愛的婚姻大事更難成了。」
慕二儀頓了頓,側首目光落在卓芊芊的身上又說道:「小生此生一定不會辜負小姐,願意入贅侯府,改姓卓,必為岳父效犬馬之勞!」
慕二儀說的情真意切,卓芊芊長吁一口氣說不清楚是瞧不起他的油嘴滑舌,巧合如簧,還是在慶幸他和自己完美的配合。
添油加醋的說道:「爹爹今日讓這公子拿錢走人,想的是日後在擇良婿,可是爹有沒有想過女兒年齡已大,在加今日之事京之中還會有誰在願意娶女兒,在退一步講,就算今日爹爹真的把這位公子轟出了門,那不就又回到了女兒準備繡球招親之前的樣子了嗎?」
說完一仰頭,雪白的脖頸上紫紅一點很是明顯,正是那一日髮釵留下的傷痕,慕二儀看的心裡一驚,面上卻是依舊波瀾不驚。
卓吟風自己也清楚,按照女兒的性格,如果真的將面前這人打發走,再重新招婿換來的也只不過是卓芊芊的以死相逼。
自己縱橫朝野十多載,在朝中太子和弈王的黨爭之中都能遊刃有餘,穩步向前,哪怕是曾經出賣蘇伯懿都未曾猶豫心軟,而偏偏在面對女兒卻是束手無策。
或許是因為髮妻過早離世女兒是唯一的依託,或許是自己慢慢年老曾經某一刻善念萌動,女兒為蘇文熙守身打動了自己。
本是滿腹的憤怒,信誓旦旦要驅走面前的男子重新擇一良婿,在兩人或是志在必得或是絕不退讓的勸說下,竟也是動搖了。
感覺像是鼓脹的皮囊被人插了一針,慢慢泄氣一般,卓吟風閉上眼,一聲悠長的嘆息隨著案上紫真檀香裊裊的乳白青煙緩緩飄來:「罷了!這就是孽緣吧!」
片刻的沉默中卓芊芊抿著紅潤的唇,望著鬢角有些泛白的父親,死死的絞著披帛一角努力的告訴自己此刻不能心軟,而慕二儀眼中卻是一閃而過的寒光。
這「孽緣」在三人的心中竟是不同的理解。
卓吟風似是無限的疲憊,寬厚的手掌覆上額頭捏著已經酸痛的眉心繼續說說道:「我寵壞了你,也管不了你!隨你的便吧!你是女兒身,卓家本已經算是絕後,這婚事到底如何於香火而言也是沒有多大意義了,只希望你能找個富富貴人家,後半生能無憂,但是你卻偏偏要走這一條路,為父管不了啦!」
卓芊芊低下頭俯跪在鵝絨地毯上柔聲說道:「多謝爹爹成全,女兒餘生一定會盡心呈孝,讓父親享天倫之樂!」
「這樣的婚事讓我如何能開口去宴請眾人,落的只是一個笑話罷了。婚宴就免了吧!其餘禮儀照舊,你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軟軟的揮了揮手。
父親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婚事自己都不曾放心上,何況婚宴。轉頭看了身旁的慕二儀,只見他溫和一笑跟著點了點頭,也是沒有異議。索性帶著慕二儀下去梳洗,有些話還得跟他說清楚才是。
兩道身影在陽光下慢慢遠去,芸香還留在了大廳,看到卓吟風支著頭無限酸楚,好生勸慰道:「老爺或許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糟?」
「哦?」卓吟風抬起頭,微紅的眼睛裡蒙著一層水霧,家中沒有女子主事,沉穩的芸香反而很多時候能說上話,加之在侯府之中已經多年,卓吟風對這個下人有時候也能順著聽取一些意見,「怎麼這麼說?」
芸香從案上倒了一杯茶,恭敬的遞到卓吟風手中娓娓說道:「這男子一眼看去窮酸潦倒,跟小姐確是天壤之別,不能般配,但骨骼清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