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為佞臣 【三十四】決絕離別
更新:01-18 00:34 作者:汴梁公子 分類:玄幻小說
唐曲微微一怔,沉默片刻無可奈何的嘆息道:「只怕郎君您不止是為了城氏吧您此次歸去,必不會向陛下提及一句對睿王妃以及江府不利的話,對不對」
城勉一言不發的垂著頭,唐曲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對的。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他長吁一聲道:「好,屬下知道了。郎君您需忍著點痛,雖不會傷及筋骨,但總要見血才逼真。」
城勉鄭重其事的頷首,遂即將胳膊伸到了唐曲面前。
緊接著,郎君發出悶悶的哼叫聲,傷口的血色濺了出來,噴在他的臉上。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強忍著痛意,聲音扭曲顫抖道:「我們、我們走吧。不久之後京城援軍就到了,得在那個時候攔住他們,為、為睿王以及江姑娘爭取一些時間。」
唐曲看著城勉慘白的臉色,忍不住心疼起來,卻又不知該說什麼,只好應了他的要求,推著木輪往陷入一片死寂的元氏縣城內行去。
逃到樹林深處的千珊、江呈佳以及寧南憂三人,靠著最後的力氣走到了林子另一邊的出口,恰巧碰見了因追擊寧南昆失敗而歸的甄群,被他帶去了元氏縣附近的村落中休養。
寧南憂重傷病倒,江呈佳的情況也極其不佳。
兩人皆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千珊與甄群分別守著,心驚膽戰的聽著村中醫者的診斷,各自擔憂屋中的男郎與女郎撐不過明日。就這樣,他們兩人提心弔膽的在村落中度過了三日最難熬的時光。
終於,陷入沉睡的男郎與女郎甦醒了過來。
千珊欣喜過望,握住江呈佳冰涼的雙手,淚眼婆娑道:「姑娘、姑娘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床榻上的女郎緩緩的睜開雙眼,仔細打量了一番周圍的環境,聲色沙啞的問道:「我在哪裡」
千珊立刻說道:「姑娘,你現在在元氏縣附近的一個村落中。是、是甄群救了我們。德王在屠城之戰時,由攝政王的私兵掩護逃脫了。」
江呈佳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疲倦的眨了眨眼睛。她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千珊便已經搶先回答道:「姑爺沒事,您放心有甄群照顧著他,他沒事。」
江呈佳眸中的緊張之色這才稍稍有所緩解。
她躺在軟枕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紗帳的頂端看,如同一棵枯朽的樹木一般。
此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千珊擦了擦眼中的淚光,回應道:「是誰」
甄群的聲音在外響起:「千珊姑娘,是我。大王想見王妃一面王妃她,現在如何了」
千珊略顯躁鬱,不耐煩的說道:「王妃體虛,即便醒了也不能太操勞。現在恐怕不是她與大王相見的時機。」
江呈佳聽著,伸出手拉住她的衣袖,有氣無力的說道:「阿珊何必如此他想見我,就讓他進來吧。」
千珊神色凝重,欲言又止道:「可是」
然則,當她瞧見女郎認真嚴肅的表情,便不忍繼續阻止,終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罷、好罷!依你、都依你!」
千珊有些氣惱,但還是給了他們兩人獨處的機會。
夜色朦朧,幽暗的屋舍中,只有床頭點了一支半截的蠟燭。元氏縣城旁的小村落破舊不堪,普通人戶的家中能拿出半截蠟燭,已是村落里極為富足的了。
寧南憂悄悄推門,一瘸一拐的走了進去。他坐在靠門邊的低矮腳榻上,並沒有掀開內室那面已經洗得發白的帘布走到江呈佳身邊去,而是躲在燭光照不到的地方蜷曲成一團。
女郎躺在榻上,聽見屋舍門前的動靜,便掙扎著坐起身,沙啞著聲音關切道:「你身體如何身上的傷可還能支撐得住」
「阿蘿。」寧南憂打斷了她,音調平和卻透著一股清冷。
「我們就此分別吧。」他不緊不慢的說道,「你回你的會稽,我去我該去的地方。」
江呈佳啞然失聲,在昏暗的房屋內看不清簾帳外的身影,她借著微弱的燭光,努力尋找他所在的地方,覆在膝蓋上的手掌攏緊,指甲死死的扣入了肉里。
她輕聲問道:「為什麼你總得給我個理由」
屋中響起寧南憂的嘆息聲,他沉默了片刻答道:「我無法面對你。看見你,我總是能想起母親與你欺我、瞞我的一切,使我無時無刻不處在痛苦之中。我知道,那不是你所期盼的,你也並不願意同他們一起編織謊言將我蒙在鼓裡。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論怎麼樣,我都無法心平氣和的與你相處。
我曾試著說服自己,不要這樣斤斤計較,可我做不到。我無法忍受最親最愛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愚弄我,將我當作傻瓜一樣矇騙。」
男郎的聲音停頓片刻,繼而失落、無力、倉惶不已的說道:「所以,我們分開吧。各自安靜的離去,自此之後勿再相見。我放你走,你大可以安心的去尋找你口中提及的那個喚作覆泱的男郎,我不會再去打擾你。
若你想要合離,我即刻便寫合離書。之後,天高海闊任你自由。若你不想合離,我們便還是夫妻,只是日後不必再見。從今往後,不論你身在何方、心在何人身上,我都不會繼續插手。」
江呈佳失聲一笑,滿心苦澀的說道:「說永遠不會放手的是你如今趕我走的人也是你。寧昭遠,你當我是什麼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麼」
誰知,寧南憂乾脆破罐子破摔道:「是,我就是這麼認為的。你對我而言,不過是個無關緊要之人。」
「真的無關緊要,你又怎會在意我的一言一行如何會覺得無法面對我!寧昭遠,你以為我半分也不了解你麼!」江呈佳憤怒道。
隱身在黑暗中的男郎沉吟不語,對她的聲聲質問不作任何回答。
江呈佳失望的閉上了雙眼:「好、好。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到現在你還是認為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不是你,是麼」
寧南憂仍然沒有做出任何回答。
屋舍間不知沉寂了多久,終於床榻上的女郎放棄了掙扎,認命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