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杜變長長鬆了一口氣。

    終於贏了！

    這下子不但能夠活著出去，還能夠得到能量寶珠，玄氣修為直接晉升到七品武士。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那九頭蛇的大嘴猛地一合上，直接把杜變吞了下去。

    真的沒有一點點防備，沒有一點點抵抗力，杜變就進入了九頭蛇神的肚子之內。

    杜變心中大怒，這九頭蛇神為何如此無恥？竟然不守承諾？

    當然，這個世界上不守承諾的人有很多，更何況是一條九頭蛇呢？

    作為一個強者，毀約只是本能而已。

    讓杜變驚怒的是，他覺得九頭蛇神不像是毀約之獸。

    因為它問那三個問題也根本不是消遣，而是非常嚴肅認真的。而杜變回答了這三個問題付出了心智，讓九頭蛇神得到了答案，或者再一次確定了答案。

    根據他的了解，這九頭蛇神是不會毀約的。

    然而，它還是……把杜變吞吃了。

    「你或許在心中大罵我，竟然毀約不遵對嗎？」九頭蛇神的聲音再次在杜變腦子裡面響起。

    杜變道：「我只是有些詫異不解。」

    九頭蛇神道：「這三個問題，我問了無數人，總共只有兩個人回答正確，你是第二個。」

    杜變道：「那第一個是沙隆碩嗎？」

    「不，不是他。」九頭蛇神道：「三十一年前，他和家人一起被扔下來，本來是要成為我腹中之食。但是他當時僅僅只有兩歲，是一個可愛的嬰孩。當然我活了幾百年，心中是沒有多少同情心的，正當我張開大嘴準備將它吃掉的時候，他絲毫不害怕，竟然還咯咯地笑，伸手摸我的毒牙。」

    杜變可以想像那個畫面。

    九頭蛇神道：「放在之前，我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它吞吃掉。但那個時候，已經有一個人告訴我還能活四十年。當時我第一次對死亡有了概念，也就是從那個時候我產生了憐憫，非但沒有吃他，反而開始撫養他了。」

    現在，杜變知道為何沙隆碩的眼睛這麼像是毒蛇了，而且說話的語調那麼怪了。

    而且，他為何如此之強大了，因為他是被九頭蛇神養大的。

    沙隆碩真的如同彗星一般快速崛起，僅僅不到兩年時間，就打敗了沙隆領域所有的洞主，統一了沙隆土司府幾百里領地。

    之前這個世界上仿佛從來沒有他存在的痕跡，就仿佛是忽然從石頭蹦出來的一般。

    現在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至於九頭蛇神是怎麼將他養大的？杜變就不願意去想像了。

    「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出去之後，他也從來沒有來見過我。」九頭蛇神哀傷道：「他心裡在恨我。」

    杜變道：「他身上有你的紋身，他把你當成了整個沙隆部落的信仰和圖騰。」

    九頭蛇神道：「很久之前這片區域的人就把我當成信仰和圖騰了。但他就是恨我，這點我非常清楚，因為他知道我吃了他的父母。」

    杜變陷入了沉默。

    任何人養大一個孩子都會充滿感情的，九頭蛇神也不例外。

    九頭蛇神道：「你知道我為何會問你這三個問題，甚至問每一個人嗎？」

    杜變道：「因為你要確定自己的死期。」

    九頭蛇神道：「對，我要確定我是不是真的要死。幾十年人有人告訴了我答案，我不願意相信。今天你又告訴了我同樣的答案，我已經不得不相信，不得不面對了。」

    「曾經的我只有吞食的本能，就和每一條毒蛇一樣。但是我實在活得太久了，隨著時間的流淌，我漸漸有了智慧，有了想法，那個時候的我沒有死亡這個概念，因為我覺得自己是永生不死的。」九頭蛇神道：「如今得到了否定的答案，有些悲哀，但並沒有多少恐懼。」

    「我們非常非常強大，但永遠都不能離開半步，因為我們的身體幾乎種在地下，一旦脫離這裡的能量地穴，就如同樹木離開了土壤，失去能量供養很快就會死去。」九頭蛇神道：「雖然我們非常強大，但是我真的幾乎找不到活著的意義。如果永生的話，那麼這個意義找不到也無所謂了。但現在我確定自己不是永生，那麼接下來的時光我必須找到我活著的意義了。」

    杜變有些肅然起敬，但是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