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汪凡感受到了李娜娜柔腸百轉的意思，自個卻無語凝噎，心中不時閃爍一張一直對自己不假辭色的俏臉，遙想當年，如果她對自己有一點點這個意思，恐怕自己的人生軌跡早就不同，而現在如果自己接受了李娜娜的感情，對方與自己的關係就更加複雜了，今後讓自己與她如何相處？糾結無比之際，汪凡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以前看到一個俗人歐陽修所著的《鵲踏枝》，便在心裡反覆念叨：

    一曲尊前開畫扇。暫近還遙，不語仍低面。直至情多緣少見。千金不直雙回眄。

    苦恨行雲容易散。過盡佳期，爭向年芳晚。百種尋思千萬遍。愁腸不似情難斷。

    一條曲曲彎彎的山路，兩個纏纏綿綿的人兒，自演、自戀、自怨、自艾了大約一小時，李娜娜突然慢慢停下電動車，回頭對著汪凡說道：「師兄，翻過前面那座山坡，就是糧食局的糧食基地，這個糧食基地是華瀚帝國的糧食儲備基地，據說最多可以儲存一百萬噸糧食，平時最少都有七八十萬噸各地運送過來的糧食，主要是因為我們附近三個行省生產的稻穀，鐵血會這幫人渣倒會選地方。」

    汪凡點頭答道：「師妹熟悉道路，快到時我們先選擇一個合適的地方觀察一番才採取措施。」

    李娜娜聞言，歡快地答應：「好的，我聽您的，師兄。」

    幾分鐘後，汪凡與李娜娜貓腰蹲在山坡頂，只見一個巨大的山谷，裡面有規律的布置了近300餘個倉庫，汪凡估計，每個倉庫容納500噸糧食應該沒有問題。從山坡到糧庫約500米的距離，但橫七豎八停放著幾十台大卡車，有些卡車上面裝滿了糧食，有些卡車駕駛艙仍然在冒著青煙，不時有人倒在地上，四處是血跡和丟棄的糧食。在進糧庫的關卡處，有兩個光頭拿著衝鋒鎗在來回走動，距離關卡十餘米的位置，散亂的堆積著幾十具屍體，多位身著捕快服裝或者光頭的青年男女，一些女屍還不著片縷，死狀慘不忍睹。不難想像，一天前，鐵血會襲擊這裡時經歷過一番血腥爭奪，占領基地後，鐵血會歹徒還製造了一系列禽獸不如的事情。

    至於更裡面的一個大水泥坪里，正聚集著三四百人，中間堆著幾堆篝火，從不時傳來的尖叫和嘶喊聲推斷，鐵血會成員正在歡度自己無法無天的自由和愜意。靠近篝火邊有一個倉庫，裡面應該也有上百人，從隱隱約約的哭泣和嚎叫中推斷，裡面可能有一些倖存者，但身心正在遭受生不如死的苦難。

    汪凡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加邏輯推測都輕聲的告訴了李娜，然後說道：「娜娜，我想趁半夜時分進去偷襲。你的手受了傷，現在先回木嶺村去報信吧。」

    「不，我要跟您一起，我們剛才就配合得很好。」李娜娜搖頭堅持著。

    「他們有四五百人，你的青藤甲防護能力不夠，你的槍法雖然很準，但開槍的話，容易驚動其他歹徒，我一個人反而不容易被發現。」汪凡強調道。這些的確是很正當的理由，但還有一點理由，連汪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經過剛才短暫的默契與一路溫馨，李娜娜現在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經悄悄發生了改變，從一個純粹的戰友、搭檔，到需要自己關心與呵護的女人。

    李娜娜堅定的回答道：「師兄，越是有危險，我越要跟著您。我知道您很有本事，但有我跟著也許會好一點，我不是弱女子；如果您萬一出了事，我活著還不如死了！」說完，李娜娜還用力地抓住了汪凡的胳膊，勇敢的直視著汪凡；內心在默默念道：師兄，謝謝您關心我，只要讓我陪著您，無論您要我干任何事情都行，如果萬一遇到危險，讓我也為您擋一回子彈！

    汪凡被李娜娜看得有點心慌意亂，正想找詞再辯解時，發現嘴已經被封住了，那是少女兩瓣最美妙的嘴唇，最柔軟的舌尖，最甘甜的芬芳，有點青澀，有點朦朧，有點誘人；汪凡正想移動，卻感覺軟玉溫香滿懷，……。

    此情此景，實在非一般文字所能描述，暈暈乎乎、朦朦朧朧之際，汪凡想起了晏幾道這個俗人所著《虞美人》：

    疏梅月下歌金縷。憶共文君語。

    更誰情淺似春風。一夜滿枝新綠替殘紅。

    苹香已有蓮開信。兩槳佳期近。

    採蓮時節定來無。醉後滿身花影倩人扶。

    念叨完，一幕夢幻中的芙蓉出水背影從心田中升起，汪凡感覺心中的堤壩「轟」的一聲決口，不由自主地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