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試著畫一段分鏡出來，你感受一下。」谷輕依已經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本子開始塗畫。

    「沒辦法了……只能求他了。」李燴默默地掏出手機，「他再不堪，可好歹有把故事說清楚的能力，谷輕依只會把故事搞亂。」

    正要撥打電話，蒲小圓突然推門進來。

    「來了，果然，很快就來了！」蒲小圓快步上前，將平板電腦遞到李燴身前，「夏棋開始攻擊你了。」

    「嗯？拿我那段演講說事麼？他可是有千萬粉絲的人，讓他的千萬粉絲看這些，不是自取滅亡麼？」李燴哼了一聲，拿起平板電腦，「比我想像的要弱智。」

    「不是的，是足球視頻。」

    「足球？！」

    果然，夏棋分享的是一段網上有所流傳的特技視頻。

    傳播源是一位過氣的足球教練員，他將網絡上不清晰的李燴踢球視頻逐幀分析，以證明這些都是加了特技的。

    神奇的是，好像真tm加了特技啊！

    很明顯當時在場的同學用自己的手機拍下了這段短視頻，正好是李燴中場爆射的視頻，但眼前的這個視頻版本，逐幀看的話，球的飛行軌跡是不連貫的，在空中甚至有突然加速的跡象，要麼是牛頓有問題，要麼是視頻有問題。

    身為特效宗師的李燴，自然能看出後期包裝的痕跡，這是被再創作過的視頻，也許是畢有為那邊做的，也許是別的什麼人，總之一旦這個版本被坐擁千萬粉絲的夏棋傳播了，這就是最主流的版本了，原版將永遠沉入河底。

    夏棋在這段視頻上附加了自己的感慨，毫無疑問又是雞湯——

    【教練，我好像看了一場假的比賽。現在啊，什麼都是假的，究其原因，有些人沒真能耐，又想出名賺錢，只好作假。更悲哀的是，主角還是我們薊京大學的學生會長。李會長，你這臉蛋，唱個假歌，演個假戲，做個假演講不好麼？】

    此前這段特技視頻還只是不聲不響的傳播，路人甲乙丙丁這麼評論是無關緊要的，但這次擴散這件事的人是坐擁千萬粉絲的夏棋，他的一條微博廣告推廣費用高達數十萬，這樣義務黑一個沒什麼名氣的人可是很少見的。

    下面的留言果然也是夏棋粉絲的一貫套路。

    【還是薊京大學的？哎……薊大藥丸。】

    【我知道這事兒，李燴麼，炒得挺熱的。最逗的是他有一堆托兒，都號稱是現場看比賽的同學，非說這是真的，反正整個學校都跟著丟人了。】

    【樓上別說整個學校了，丟人都丟國外了。我在德國留學，視頻都傳到這邊了，老外問我咱們是不是出了個足球天才，我也只能臉紅說不知道了。】

    【我一開始看到以為是真的呢，傷心，討厭騙子。】

    【哎，現在也就關注夏棋老師了，能看到一些真話。】

    【這種人還配上大學，希望學校調查，給予處分，開除！】

    【這人和找代打的女主播有什麼區別！】

    【嗨，肯定有假俱樂部簽他的，小人得志。】

    「好……好氣啊！」即便是李燴也想砸電腦了。

    此時白靜也憤怒地砸開門沖了進來：「媽的，你看到沒有！！！氣死我啦！氣死我啦！氣死我啦！連我們學校一起罵！說我是你的假女友！！」

    「別說髒字了，求求你……」跟在後面揮淚請求，「你也是本校的臉面啊！」

    「冷靜點。」李燴強行沉住氣說道，「對方不過是利用他輿論領袖的地位施壓罷了，在今天海選節目瘋傳前，讓人們先入為主，確定我是個騙子。」

    「你這麼一說，反而更加無法冷靜了啊！」白靜拍著桌子罵道，「你七情六慾鎖死了麼！」

    蒲小圓也在旁說道：「你的粉絲突然大漲，不過並不是因為下午的演講，而是因為夏棋的這段話，大多數人是跑來罵你的。你的演講視頻也開始被罵了，大多數人根本沒有看全，只看了1分鐘，就認同夏棋的觀點，認為你在妖言惑眾政治綁架，認為你不僅在踢球的時候加特技，說話的時候也加了特技。」

    「呼……」唐雨落搖頭道，「這就是網絡輿論，根本沒人知道真相，只會遵從自己的固有觀點，盲從輿論一起起鬨。」

    正說著，又一群人瘋狂地湧入活動室，這次是之前一起比賽過的同班同學，他們終生銘記著那場難忘的比賽，他們也成為了輿論戰爭中的犧牲品，成為了假隊友。

    「李燴，求求你再踢一場吧。」

    「柏林聯隊已經來了，明天下午比賽，這次咱們是真的校隊。」

    「那個混蛋污衊了咱們整個學校啊！」

    「別再忍著了。」

    王帝默默靠在門前：「哼，勉強再聯手一次吧，用行動堵住小人的嘴。」

    即便是李燴，神情也有些糾結，理智告訴他這些事早晚會被證明，現在的精力應該用在更加緊迫的事情上，可是感情上，他也有憤怒的資格。

    「我現在在忙電影節的事，足球比賽，並不在計劃中。」他自己都在懷疑自己說的話。

    「交給我吧。」谷輕依點頭道，「比賽結束後，我會畫出分鏡頭的，我以前做過包三餐的兼職。」

    李燴儘量保持理智：「我還是不想因為賭氣，浪費資源去做一些沒有意義的事。」

    蒲小圓默默嘆了口氣。

    的確，燴神永遠是絕對理智的，他克服了人類的情緒與情感激素，這是強大的能力，但眼前的事，不該用理智應對。

    她默默打開了李燴的公眾號，拉出了那一條條新的留言，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李燴是誰，他們不辭辛苦遠道而來，只為罵上一句，為夏棋的黑人事業增磚添瓦。

    【sb，騙子，小白臉。】

    「唔……」李燴神色憤怒了一些。

    【還當上學生會長了，運營的不錯啊，薊大也看臉吃飯了？恭喜薊大完蛋。】

    這次所有同學都憤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