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白靜湊到李雲龍身旁，「有一個地方我不太理解。」

    「嗯？」

    「蛙跳聞襪子唱愛的供養有那麼難麼？」

    「很難，我死也不會做的。」李雲龍堅定地說道，「這不僅僅是我個人的屈辱，更是對全軍將士……總之就是屈辱。」

    「……」白靜確定，這個人不太正常，於是她又湊向了不遠處早已悄悄回到教室正在瘋狂流淚的鄭義。

    「喂，這事兒有那麼難麼？」

    「這是不可能的任務。」鄭義擦拭著眼淚點頭道，「我沒聽過愛的供養，殺了我也唱不出來，如果是《國際歌》我也許能做到。」

    「那如果把愛的供養換成《國際歌》，你會做麼？」

    「你太小看這件事了，需要三個條件，其中有一個是聞襪子，而我唯一的襪子，昨天已經……」鄭義擦著眼淚紅著臉道，「所以我現在沒有襪子，是光著腳的，我還是做不到。」

    「……」

    正常人在哪裡！

    正常人在遠處上自習。

    「這樣的話，燴神應該是不走了吧？」

    「太好了！」

    「他爸爸雖然是個神經病，但還好這個總監也不正常啊！」

    「是啊，不就是蛙跳唱歌麼！」

    「有沒有覺得剛剛爸爸好帥啊？」

    「剛剛……有那麼一點燴神的影子，可現在怎麼看都是個白痴啊！」

    男d正在低頭狂點撤單，但閃送快遞員的電話已經打來：「媽的……50本同學錄……這個月的生活費。」

    李燴對面，俱樂部的助理教練長長嘆了口氣：「咱們商討一下簽約優先權的合同吧，我們推遲一下航班。」

    「多謝理解，我真的不想踢球。」

    教練顯然對李宇宙的方式不太認同：「是像你父親說的一樣，你是個極端的自由主義者麼？」

    「不是，我不想蹚渾水。」

    「什麼意思？」

    「貴圈，會讓偉大的人變得平凡，將天才貶為凡人，讓人失去理想，失去動力，失去尊嚴，失去存在的意義，即便是強大的我，也會成為一台沒有意志的印鈔機，直至老到印不出鈔票那一天，最終被淘汰。我其實是個熱愛足球的人，正因如此，我選擇珍視這份熱愛。」

    「……」教練咽了口吐沫，「言重了，而且你非要這麼說的話，整個社會都是這樣的。」

    「所以我想專注學習，晚幾年進入這個叫「社會」的地方。」李燴輕鬆笑道，「下地獄這種事，為什麼要著急呢？」

    「呼……」教練不禁正視起眼前的男人，如果神是任性的，大概就是這種任性吧。

    在這一刻，他恍惚看見了上帝的聖光。

    李燴家人與俱樂部的人出去尋找沒人的小教室洽談合同，同學們散去吃午飯，唯有畢有為孤身坐在地上，他並不是自怨自艾，而是在尋找輸的原因，尋找致命的軟肋，然後加倍修復，這樣強大的意志修復能力是自己能爬到這一步最大的原因。

    不知不覺間，一個女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畢有為默默抬頭，幾乎不認識她了。

    那個畏首畏尾的職場女下屬，已經扔下了眼鏡脫掉了絲襪，陽光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是啊，她其實只是個如同初曉般的少女。

    「你不必辭職了。」畢有為看著全新形象的蒲小圓，心下恍惚也升起了一絲元氣，「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已經辭職了。」蒲小圓微笑道。

    畢有為眉色一緊：「年終獎？不要了？」

    「無所謂了，你啊，別老指著用這些東西捆住人了。」蒲小圓依然在微笑，「他很強吧。」

    「他？不，不是他。」畢有為有些懊惱地避過蒲小圓的目光，像是被媽媽責備的孩子，「不是他，是他爸爸，他爸爸很神經，我中套了。」

    「他更強的。」蒲小圓俯身道，「現在知道裝腔作勢與發自肺腑的區別了吧？肉體上的捆綁是空乏的，心靈的束縛才是更高的境界。」

    「哼，你掌握的詞彙就這麼骯髒貧乏麼。」畢有為扶著椅子起身，毫不氣餒地笑道：「你再過100年也沒有羞辱我的資格。」

    「我不是來羞辱你的，是來謝謝你的。」蒲小圓說著後退一步，鄭重躬身道，「感謝畢總監一直以來的教導，讓我明白了許多。」

    「滾吧。」畢有為甩臂道，「離開了有錢鵝，你會越來越渺小，越來越渺小，最後就像沙漠裡的一粒沙子，因為太過平凡，找都找不到了。」

    「也祝畢總監將來越來越高大，就像沙漠裡的金字塔。」

    「我會的。」畢有為哼笑一聲，突然來了一些興趣，「你簡歷其實是不錯的，怎麼，有心意答應面試你了？」

    「不是有心意，是這裡。」蒲小圓輕輕撫摸著桌子點頭道，「我找到了值得依賴的主人。」

    「嗯？」畢有為有些驚訝地看著蒲小圓。

    然而蒲小圓已經轉身離去，滿臉紅暈，流著哈喇子充滿妄想。

    只要追隨那個男人，就可以每天享受到那樣的刺激了！

    畢有為看著蒲小圓義無反顧的背影，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魅力，是魅力！

    自己終究還是太缺乏魅力了，只能用強硬的工作作風和獎金得到擁護！

    但魅力這種東西，是沒法通過技能強化出來的，就算自己去做祛痘手術，再染成小黃毛也沒用，這是一個人自打出生開始就在積攢的東西，無敵的外表只是一部分。

    那該怎麼辦？

    畢有為扶著桌子，再次直起了腰杆。

    被擊敗，不是第一次了，這是司空見慣的事情，每一次傷害都會讓他愈發強健，這是生存的不二法則，男人就是要不斷的變強，倒了就爬起來，再倒了再爬起來，多少次都要爬起來，直到再不會摔倒。

    慘烈的競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