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這個老道是怎麼回事？怎麼叫你上仙？」

    逃離人群抵達安全地帶，姜靜姝回想起剛才的一幕，腦子裡充滿了疑惑。

    「可能是他看錯了吧。」姜牧搖搖頭道。

    「不，我看這個老道士有些門道！」

    姜靜姝並不贊同姜牧的說法，她眉目一揚，眼神炯炯道：「咱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以咱們現在的能力，應該不能再稱作普通人了吧。這個老道士能夠一眼看出你的不凡，誤以為你是上仙，足可見得他還是有幾分道行的。」

    姜牧微微點頭：「有點道理的樣子。」

    「可憑什麼他就稱呼你為上仙，沒有稱呼我呢，論實力，我也不比你差多少……」姜靜姝一臉不服氣。

    「興許是那個老道看走眼了。」

    「嗯。」姜靜姝恬不知恥地點了下頭，「老道士雖然也算是一個奇人，但論功力的話還是差了點。」

    「算了，不說這個了，下次再遇到他的時候記得躲遠一點。」

    姜靜姝第一時間將廣陽真人列入危險分子的行列。

    「小牧，我們是繼續逛一下，還是直接回家？」

    「再逛一下吧。」

    「好！」姜靜姝說著，便朝毗鄰港口的商業街走去。

    看著姜靜姝進入一家時裝店挑選衣服，姜牧沒有跟進去，他看向邊上一處牆角，含笑道：「行了，也跟了一路了，出來吧。」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青色身影閃了出來，廣陽真人屁顛屁顛跑到姜牧面前，正欲行大禮，忽然相當之前在港口發生的「烏龍」，面色一凜，只得微微欠身作了一下揖：「方才老道孟浪，還請上仙莫怪。」

    「你這道士，倒是有幾分眼力……」姜牧平淡道。

    「多謝上仙誇讚。」廣陽真人一副謙遜的樣子。

    從上仙的言語中，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斷。心裡不由掀起了滔天巨浪，原本他對道教諸神的存在尚存一絲疑慮，只道是前輩們對自家傳承的一種美化。

    然而現在，他忽然發現這一切或許是真實的。

    道，並非是一種單純的生活態度，在與自然和諧的過程中，沒準真能夠得道飛升。

    望著眼前這位年輕的上仙，他意識到，一條悟道尋機，可證大道的康莊大路似乎擺在了眼前。

    「修為尚可，但功力欠缺！我這一路釋放了那麼久的氣勢你才勉強找到，距離真正的入門還欠些火候。」姜牧毫不留情地直接點評。

    廣陽真人一臉赧然：「弟子愚鈍。」

    「不過還算可以，人間能達到你這種程度的恐怕沒有幾個。」

    一記棒錘再給一捧棗子，廣陽真人絲毫不覺得難受，反倒有種沐浴在春風中的感覺。

    得到上仙的認可，這是他最大的寬慰，沒聽說麼，人間能達到他這種程度的沒有幾個，這是多麼了不起的成就啊。

    廣陽真人作勢又要行禮，被姜牧揮揮手打斷：「少些繁文縟節，現在時代不同了，心誠即可。」

    「弟子謹聽教誨。」

    廣陽真人恭敬道。

    現在的一幕很有意思，一個七老八十的老道士向著一個年青人做出畢恭畢敬的模樣，若是有人注意到這邊，一定會覺得非常古怪。

    「說說看吧，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姜牧饒有興趣地看著老道士，明知故問道。

    廣陽真人道：「實不相瞞，弟子今年七十有六，雖修道時日已久，但直到數日前方才聞道，近幾日弟子感知到周圍有大量身居靈壓之人朝著南方會集，故而覺得此事有異，加之弟子門下無人，就尋思著到這裡收些門徒……」

    接著廣陽真人將自己如何聞道的過程說了一遍。姜牧細細聆聽，心下有些啞然。

    這廣陽真人確實算是不簡單，他這一生淡泊名利，追求道心，兩個月前靈氣復甦，以他的心境竟然感應到了自然界的變動。

    由此看來，道家的傳統典籍倒也不是一無是處，起碼在修心方面頗有建樹。畢竟很多東西都是經驗的總結，如今靈氣增強，這種經驗效應自然也加強。

    從某種意義上，這個廣陽真人算是無師自通，在沒有獲得天道碑的情況下，居然有了一身本領。

    當然，嚴格來說，廣陽真人與普通人還是沒有太大的分別。雖然他的觀氣識人有了些突破，也比一般人吸收了更多的靈氣，但想要修煉成仙是不可能的，因為姜牧清楚，這個世界並不存在修仙的概念。

    廣陽真人之所以有這一身本領，不過是比尋常人吸收了更多的靈氣，增強了體魄罷了。

    「上仙，弟子有一事相求。」廣陽真人希冀地說道。

    「什麼事？」

    「弟子雖然年邁，但追求天道之心天地可鑑，還請上仙收弟子為徒……」

    「嗯……」姜牧略微沉吟，他看了一眼老道，見他正一臉期盼的模樣，輕笑了下，點頭道：「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師尊請講！」廣陽真人當即大喜，連稱呼都改了。

    「我的事，不可向任何人述說。我說的是，我是上仙這件事。」

    「師尊放心，弟子一定謹遵師命。」

    姜牧微微一笑，接著輕輕揮了下手，在廣陽真人驚訝的目光中，一絲天道之力沒入他的身體。

    廣陽真人當即覺得一股暖流貫穿全身，整個人像是回到了母體，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煥發出全新的活力。

    雖然樣貌並未變得年輕，但他真正感覺到了脫胎換骨的體驗。

    半晌後，廣陽真人一臉激動道：「師尊，弟子，弟子……」

    姜牧輕輕地搖頭：「行了，多餘的話不用說了，心裡明白就好。」

    接下來姜牧向廣陽真人簡略告知了當前的形勢，廣陽真人聽完後心神狂顫，神情不由變得凝重起來。直到這一刻他才忽然明白為什麼最近這幾個月會出現那麼多古怪的事情了，前後帝都花草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