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沒有吱聲，此刻他的心裡非常複雜，其實他就是想辯解又怎麼張這個口呢？虞城海和歐陽華都在這件事情上受到了嚴厲的處分，更何況那些胡作非為的本地派系幹部呢？

    原來大人物還以為，現任六號和七號是絕對不會同意拿下虞城海和歐陽華的，這樣，大人物就有話可講了，在中央高層施加一下影響力，保住一大批的本地派系幹部，為他繼續掌控北疆省而創造條件。

    現在虞城海和歐陽華都受到了嚴厲的處分，這就打了大人物一個措手不及。如果此時他再提出要從輕處理一大批的本地幹部，別人就很容易看清楚他的目的了，不要說是現任中央領導集體不會同意他的做法，就是上一任的邵老和何老也不會支持他的。

    至於虞城海和歐陽華以後還是否繼續得到重用，那就不是大人物能過問的事情了。對於幹部的正常任命，是現任領導集體的事情，大人物的影響力再大，也絕對沒有人敢擅自按照他的意見辦事。

    「要是講出於公心這一點，現任的領導集體顯然比我們那一代人做的要好。」

    「老邵說的很對，」何老接著說道：「出於公心是一個最大的原則，工作中不怕犯錯誤也不怕出問題，而是要看犯錯誤和出問題的原因是什麼。」

    邵老和何老你一言我一語，雖然兩人並沒有指出具體的事例，表面上看來都是些泛泛之談，可實際上句句都是針對著大人物。

    十五分鐘之後，邵老的一句話結束了這次談話：「雖然我們都已經退下來了，但依然要堅持出於公心這個原則，更要在言行舉止上帶好頭。現任中央領導集體已經深得全黨和全國人民的擁護，我們也應該放手大膽的讓他們去開展工作，我和老何已經商量過了，今後對現任中央領導集體的工作，我們不會再發表任何意見了。」

    大人物看了看邵老又看了看何老，突然明白了，邵老剛才講的話就是今天談話的最主要的目的。前任一號和三號今後不再對現任中央領導集體的工作發表意見，其他的人自然是也要噤聲了。

    與此同時，頤樂堂的一間會客室里，穆國興也和虞城海進行著一場談話。

    「成海同志，這一次中央對北疆省領導班子的調整是經過慎重考慮的，也廣泛的徵求了各方面的意見，希望你能有一個正確的態度。」

    「首長，我對不起黨和人民對我的培養，更對不起老首長對我的信任。我到北疆省工作兩年多了，一直沒有打開工作局面，表面上看這次是軍地衝突引起的，但實際上卻是因為我的工作不利，沒有及時消除當地派系而造成的。在這方面我是有責任的，我堅決服從中央的決定。」

    穆國興看了看虞城海，雖然現在還猜不透這是不是虞城海的真實想法，但不管怎麼說他的態度還是正確的，起碼對自己的錯誤能有一個正確的認識。

    「成海同志，我欣賞你剛才的表態，我曾經多次講過，在工作中要堅持出於公心，只要是做到了這一點，走一些彎路出現點問題也是可以原諒的，沒有從這一點出發，就是對黨和人民的事業不負責任。你到人大環境保護委員會擔任副主任，也是中央給你的一個改正錯誤的機會，希望你能夠認真的領會這一點，以實際行動改正自己的錯誤。」

    「請首長放心，今後我一定會牢記您的指示，出於公心認真履行好自己的職責。」

    虞城海此時除了低頭認錯之外，其他的是不敢有任何不滿的表示。昨天他去看過穆老，雖然老爺子沒有過問他工作上的時期，但是講的一句話卻讓他永生難忘。

    「小虞啊，你不應該啊！」

    雖然老爺子沒有明說什麼不應該，但是虞城海也明白老爺子對他不滿意了。事實也就是如此，老穆家把虞城海派到北疆去，主要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夠和歐陽華好好的團結，消除北疆省混亂的政治局面，確切的說，就是全面清理本地派系，還北疆省一個吏治清明的大好局面。

    老爺子當時的出發點好的，但沒想到的是，虞城海這個老穆家的得力幹將在北疆省搞的一塌糊塗，不僅沒有清除了本地派系，反而還被人家給架空了。以一個得到老穆家支持的省委書記的強勢，竟然壓服不了那些地頭蛇，這種情況還是極為罕見的，但也反映了一個事實，本地派系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但重要的一點是，虞城海沒有做到出於公心。

    虞城海到北疆省之後，也是採取了官場裡慣用的一種做法，就是扶持一派打擊另一派，想用權力上的平衡來制約本地派系，進而達到分化瓦解本地派系的目的。

    一般的情況下，這種做法還是很有效果的，但是在派系鬥爭嚴重的地區，這個做法就未必管用了。省委書記都帶頭搞派系鬥爭，又怎麼去指責別人呢？

    虞城海犯錯誤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沒有虛心的學習穆國興在江南時的工作經驗。江南的官場前幾年派系鬥爭的複雜程度比北疆省可要嚴重的多了。

    前任省委書記錢豐新從京城空降了一大批的幹部，充實到市廳一級的領導崗位上，形成了一個龐大的京城派系。當時的省長李勝斌和組織部長周志軍又培植起來一個龐大的本地派系網，這兩大派系在江南省展開了你死我活的鬥爭，把江南官場搞的是烏煙瘴氣，為一些不法的房地產開發商創造了很好的撈錢機會。

    穆國興到江南之後，並沒有採取官場裡慣用的手法，如果他當時再培植一股勢力起來，江南的官場可就更亂了。面對這種混亂的政治局面，穆國興在江南推行了幹部選拔制度的改革，用出於公心這個最基本的原則，對幹部使用和任免進行公平的評判，經過與省委幾個執行錯誤路線的人的鬥爭，使大多數常委統一了思想認識，不分派系對全省的幹部，進行了重新的審核和考察。

    正是由於做到了出於公心這一點，江南的京城派系和本地的派系之間的矛盾才得到了迅速的緩和，在幹部隊伍統一調整後，兩大派系也迅速消除了隔閡，江南的吏治也達到了歷史上的最好水平。江南省不僅在房地產的整頓工作中取得了徹底的勝利，經濟也得到了健康迅速的發展。

    假如虞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