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好像是舊電影裡的慢鏡頭。

    他中槍、倒下的動作被拉得很慢很慢。

    時仲明有些錯愕，最後道：「便宜你了。」

    肖辭將人接住，大吼道：「為什麼還不來？！」

    小精靈哼內疚：「對不起，肖辭哥哥。對不起，我...」

    肖辭看著楚延齡嘴角溢出點血，他彎著唇，整個心都放了下來：「對不起，拖累你了。」

    肖辭拼命搖頭，眼淚一直往下掉。

    求求你。

    求求你，不要死。

    那些老舊的溫馨時光，一一在腦海里閃現。

    在街頭和楚延齡初遇的時候，是他蹲在街頭。和他一起從天明等到天黑。最後對他伸出手：「走吧，我帶你回去。」。讓他從此以後有了棲身之所，不必風雨飄零。

    在孤兒院裡楚延齡給他槍糖吃的時候，總喜歡把大白兔藏在身後，然後出其不意遞到他眼前。而他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每一次都很驚喜。

    在孤兒院裡楚延齡幫他打架的時候，一拳一個準。孤兒院有那麼多孩子，卻數他們兩個最好，只有他們兩個最好。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老天爺卻好像聽不到肖辭的祈禱般，很快就讓楚延齡閉上了眼睛。

    肖辭爆發出一身嘶吼。

    時仲明好整以暇看著他們的互動，將槍收進了口袋裡：「我原本準備送你下去陪他，一把火燒了這裡。但是我現在改主意了，就讓你活著。」

    活著的人，可比死去的人幸福多了。

    能讓楚延齡這麼輕鬆就死了，還是便宜他了。

    「誰要你的施捨。」

    肖辭輕輕將楚延齡放下，單手握上鞭子，一雙紅彤彤的眸子瞪著時仲明。

    「我不下去陪他，可你得去向他賠罪。」

    「啪哧」一聲，鞭子在空中彎曲，弓成一個詭異的曲度，然後直直衝著時仲明而去。

    時仲明不敢大意，連忙掏出手槍，對準肖辭的手開了一槍。

    子彈的速度破空而去，只消兩秒就能夠將肖辭的手背射穿。可令人驚訝的是，不論是子彈還是鞭子，都像施了定身法一樣停在了空中。

    時間宛如被靜止了，就連身體也全都不能動。

    他們正詫異著，只見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古裝美女、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紳士破空而來。

    「店長。」

    「店長。」

    肖辭看了他們一眼：「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

    他們不是神仙嗎？

    不是可以日行千里嗎？

    不是法術無邊嗎？

    為什麼不能夠在他死之前趕到。

    肖辭痛恨自己的無能，痛恨白素貞等人的晚到，也痛恨著時仲明這種黑心肝的人。

    他從身邊黑衣人的手裡奪過手槍，瞄準了時仲明，還沒開槍就被順風耳握住了手腕。

    「放開。」

    「你冷靜一點。」

    「我再說一次，放開。」

    「這裡是人間，可以用人間的方法解決。法律會給出一個交代。」

    「可法律不能讓人死而復生！」肖辭吼道，「人都沒有了，我要交代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