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妄沒有再指責，在這實力為尊的世界，誰都擁有追求力量的權利。曾經，他何嘗不是為了【天獄界碑】，而犧牲過自己。

    但事已至此，對與錯已無足輕重，雙方的立場只需要勝負的結果，或者說是生與死的較量。

    「雷天絕，碾碎他——」

    趙無妄持續掌控念火清理傀儡，為雙方騰出空間。

    見狀，慕韌不動如山，雙手一攤戲謔道：「我承認我不敵，但他可以勝我卻無法殺死我……待你……」

    砰——

    「待你源氣耗盡……」

    砰——

    「雷天絕終究只是傀儡……」

    砰——

    慕韌短短几句話，期間卻是挨了雷天絕不少的拳頭，且拳拳到肉，轟得他數次身體開裂。

    然而正如他所言，霎那間他又能恢復如初，且氣息絲毫不衰弱，猶如一顆真金，在烈火中千錘百鍊而百折不撓。

    眼見對方嘚瑟的模樣，趙無妄心急如焚。明明只要給予自己充足的時間，別說慕韌，就是整座七星寶塔，都能在雷天絕的拳頭下轟然坍塌。

    可惜，時間不等人……無論是耗費心神掌控雷天絕，亦或是動用太極道，所需要的消耗都遠非氣靈境能夠承擔，即使是至臻入化之境都難以持久。

    最多一炷香，恐怕自己當真精疲力竭……但顯然對方仍遊刃有餘。

    「痛快——讓雷天絕的拳腳更狠辣些吧……我迫不及待想看你那雙絕望的眼神……」

    慕韌笑得玩味，仿佛很享受此情此景。想當初求而不得的至臻之境，自己高不可攀的天之驕子，如今即將在自己的腳下搖手乞憐。

    事實證明，曾經所有付出的痛楚，都是值得的，沒有什麼比揚眉吐氣，更加令人神清氣爽。

    「趙無妄，你這源術不簡單，若在外界，恐怕憑藉這源術都足以殺我千百遍……偏偏啊……偏偏在這塔內，寶塔即我，人塔合一……你拿什麼給我斗？」

    慕韌沾沾自喜，說話越來越肆無忌憚，即使一次次被拳打腳踢甚是狼狽，卻也難以掩飾其囂張的笑容。

    「聒噪……」

    饒是趙無妄的心境，都忍不住唾棄出兩個字……不過，突然間，他像是靈機一動，從對方的言語中尋找到一絲破綻。

    「人塔合一，你甘心成為寶塔的器靈……」

    隨口而出的一句話，像是在印證心中的猜測，可此時慕韌自信心膨脹，哪裡懂得其中的試探。

    只見慕韌直言不諱的炫耀道：「執掌寶塔者必將君臨天下，就算成為其器靈，又有何不可！」

    聞言，趙無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邪魅冷笑道：「果然……天要使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

    「呦……你還不甘心，但也只能過過口癮了吧……」

    這次，趙無妄沒有逞口舌之勇，反而屏氣凝神抬手翻轉。頓時，走廊上的茫茫火海，急劇收縮回到自己的體內，連同雷天絕都安靜的守候在身旁。

    「怎麼，要放棄了？」

    慕韌自以為是的戲謔道，但下一刻，他的瞳孔猛然間放大，全身不由的毛骨悚然，仿佛遇到生平最害怕的事情。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此時，慕韌的表情不再囂張，反而顯得格外驚慌失措。他手忙腳亂的嘗試一切，可顯然無濟於事。

    仿佛無形之中，有一堵他看不到的牆，正漸漸阻隔他與寶塔間曾緊密的聯繫……他能清晰感覺到身體失去某種律動，那是他引以為傲的不死之法……

    與此此同時，失去火海的阻攔，仍存活的傀儡不約而同的迎面而來，無需喊打喊殺的助威，每一具猙獰的表情，足以烘托出不死不休的氣勢。

    咚——

    然而此一時彼一時，儘管沒有火海的圍欄，可趙無妄前後數十米外，皆有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