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第三百二十七回　審問

    仙妹小玉空靈的聲音響起，悠然道：「你白天哄你的雲妹妹，晚上還要哄我？休要騙人，你要是半個時辰內能睡著，算你本事。」

    葉九暗暗叫苦，心中嘆道：「好哇，如今仙妹當真了不起，明察秋毫，連我所思所想，都逃不過你的法眼。也罷，聽說小茉隨著你進玉中洞天學煉丹術，我也來瞧瞧。」

    說話間葉九神魂出竅，飄飄蕩蕩進了靈玉指環的玉中天地，只見裡面也是一片夜色，在一條掛滿花燈的院落里，仙妹小玉和小茉正擺宴等著他來。

    葉九笑道：「我吃過夜宵了，你們又擺酒等我，真是太客氣了。」

    仙妹小玉冷哼一聲：「自作多情，不是給你擺的，更不是請你來赴晚宴。這裡是刑堂，我們要親自審問你哩。」

    仙妹說著雲袖輕拂，花燈庭院消失不見，換做的是一處縣衙公堂，明鏡高懸，兩旁掛著肅靜的牌子，惟一不同的是，沒有師爺和衙役，顯得冷清而又詭異。

    就連葉九也不得不讚嘆仙家法力的奇妙，看著仙妹小玉的一臉嚴肅，還有一旁的小茉一直沒有說話，沉默不語。葉九微微一笑，躬身一禮道：「仙妹深夜召見，究竟所為何事？要審問我什麼？我絕不隱瞞，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好！我問你，你為何要答應冰凝小師姑許的這門親事？」仙妹小玉俏臉一沉，裝作很嚴厲的樣子，冷冷的瞧著葉九。

    小茉在一旁調著蓮子羹，抿嘴一笑，大有深意的看了公子一眼，解勸道：「仙妹息怒，我家公子素來風流倜儻，現在有青梅竹馬的雲妹妹為妻，模樣又好，彼此知根知底，對公子的好更是沒的說，還能管教的公子服服帖帖。呵呵，公子娶了她，小茉也省了不少心呢。」

    葉九避開仙妹小玉的目光，輕嘆道：「難道小茉和仙妹後來都去午睡了？沒聽到雲妹已經有意中人了麼？即便我答應了冰凝小師姑又如何？總之是不能成的。」

    小茉撲哧一笑：「我們當然聽到了，公子呀，你連人家的心思都猜不出來，枉為青梅竹馬！」

    「什麼心思？雲妹已經跟我說的夠清楚了，還用猜麼？」葉九心中一動，滿腹狐疑的看著小茉。

    小茉笑道：「這就叫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其實呀，雲輕柔姑娘根本就...」

    話還沒有說完，仙妹小玉不失時機的往小茉嘴中送了一瓣兒蜜桔，悠然道：「我們不告訴他，讓他自己苦思冥想去。喂！葉道友，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審問哩！你可知大道無情，修仙就要斬斷情緣，拋卻七情六慾，你怎敢隨隨便便、輕易的答應婚約。」

    葉九正色道：「我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只因雲妹和我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了更是情深意重，況且又是師父和小師姑的意思，小師姑把雲妹託付給我，我情願守護她一生一世。哎，只可惜雲妹心有所屬，我答應算是白答應了，不過我還會留下來守護她的安危。至於仙妹說的修仙斬斷情緣，拋卻七情六慾，吾非聖賢，又如何能做的到？大道無情，天地不仁，而人又豈能無情？」

    一番話說的仙妹小玉啞口無言，怔了半晌，終於道：「也罷，我不能強求你無情絕情，但修天道是件殘酷的事情，多了一份情緣，就多了一份牽掛和羈絆，對你修道沒有好處的。」

    葉九嘆道：「仙妹，那我問你，你難道是無情的麼？」

    仙妹又是一怔，淡淡的道：「誰說我無情了？不過反正比你好的多，我看破塵緣，到現在也無拘無束，多快樂呀。多情要比無情苦，我希望你能記住我的話。嗨，她來了，你快回去吧。」

    小茉也很有深意的看了葉九一眼，抿嘴一笑道：「良夜無寐，我就知道她會來找公子的，公子快去！」

    葉九的神魂離了玉中天地，還與身體融合，只見晚風輕歇，窗欞上灑下如霜的月光，又聽得裡屋傳來雲妹輕盈的蓮步聲響，不由得暗暗奇怪，這麼晚了，她放著好覺不睡，又來作甚？

    葉九聽得簾櫳挑動，忙閉了雙目，裝作假寐，側耳傾聽著，暗道這大半夜了雲妹要上哪兒去，跟隨去了嚇她一跳，那才好呢。

    誰知雲輕柔輕移蓮步，來到葉九床前，低聲喚道：「九哥，九哥！」

    葉九呼吸勻暢，好似睡的很沉穩，並不答言。

    雲輕柔抬起芊芊玉手，作勢要去掐九哥一把，等到了九哥身前，卻不由得幽幽嘆息一聲，輕撫九哥俊逸的面龐，又柔聲喚道：「九哥！」

    葉九無可奈何，本來想著要好好嚇雲妹一跳，誰知她非弄醒自己不可，只得翻過身來，學著她，也長嘆道：「雲妹何事？大半夜的放著好覺不睡，又來擾我。」

    雲輕柔冷哼一聲，玉指毫不客氣的在九哥鼻子上一捏，生氣道：「怎麼？九哥你敢不服麼？人家半夜睡不著，當然是有極重要的話想問你。」

    葉九惟有苦笑，敢情是今夜本應無寐，這個審來那個問的，只得應道：「哦？雲妹睡不著，非要弄醒九哥，隨你一起睡不著麼？哎，雲妹好狠心吶。」

    雲輕柔悠然道：「哼哼，當然嘍，小時候哪回不是哄著小妹先睡安穩了，九哥才能睡的。難道長大了，九哥就不疼小妹了麼？」

    葉九苦笑道：「怎會？雲妹有什麼心事，只管與九哥說，九哥幫你分憂。」

    雲輕柔笑道：「不是我有心事，有心事的人是九哥。我問你的話，你可要老實回答哦。」

    「嗯，你說。」葉九對雲妹的任性和刁蠻早已深深的領教過了，怎敢說一個不字？

    雲輕柔狡黠的一笑：「師尊今天跟你說什麼了？你們兩個神神秘秘的，肯定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葉九吃了一驚，暗道雲妹聰明伶俐倒也罷了，偏偏心細如髮，難道被她看出來了？葉九不由得有些心虛，忙道：「沒、沒什麼，雲妹為何有此一問？小師姑和我都是雲妹至親至近之人，怎會瞞著你？」

    「我都聽到了！你還哄我！」雲輕柔俏臉一沉，好生不悅的樣子，仿佛看穿了九哥的心虛。

    葉九更驚，趕忙一骨碌坐了起來，吃吃的道：「你都聽到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