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輛輛靈車從自己面前開過，所有同學內心都湧起一股悲哀。

    許多學生從小到大都沒接觸過死亡，而這一次見到自己的同學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他們心靈遭受到的衝擊簡直前所未有。

    有一些女孩痛哭起來。

    哪怕是見慣了生死的陳卓，心中也很不好受。

    雖然在實戰高考中設置了許多救援人員，而且給每名學生都配備了通訊手錶，但是意外依然存在。

    「有什麼好哭的？」

    一名考官喝道，聲音冰冷，「真以為實戰高考是好玩的？你們要考入武道大學，要踏上武道，就必須付出血的代價，死亡根本無法避免。而且這次實戰區內所有的妖獸，都只是最弱的不入品妖獸，你們連這樣的妖獸都對付不來，以後怎麼去危險百倍、千倍的禁區歷練？又怎麼面對三年後的妖獸入侵？

    當然，你們可以躲在後面，享受安穩生活。

    但是你們要記住：人類的和平生活，都是武者靠著鮮血拼命換來的。你們現在見到的畫面，連人類武者和妖獸廝殺慘烈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真到了人類末日那一天，你們誰也避免不了戰爭，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戰爭不可避免。

    死亡將是常態。」

    考官的話，讓每個人噤若寒蟬。

    陳卓轉頭一看，發現劉華臉色煞白，他開口：「現在放棄，還來得及。一旦你報考了武道大學，那時候就無法反悔了。」

    劉華搖搖頭：「不放棄。這考官說的對，等到人類末日，我不上也得上。所以還不如現在抓住機會，提高實力。」

    陳卓不再說話。

    大家全都陷入沉默。

    上午十一點半。

    所有考生聚集完畢，各自根據班級、學校分組，乘坐自己來的大巴返回學校。

    在車上，許多同學見到陳卓時，表情都有些複雜，但並沒有說什麼。

    大家都默默坐著，看向窗外。

    昨天，他們來的時候車上為45人。

    而今天，只剩下了36人。

    沒來的九名同學，八人受了傷被送往醫院治療，還有一人死在實戰區，聽說連求救消息都沒來得及發出。

    至於車上的人，基本上每人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血跡、頭髮衣服凌亂，完全不似昨天來的時候衣衫整齊、鬥志昂揚。

    即使陳卓，看上去同樣十分的狼狽。

    有些事情，只有自己親身經歷、面對過，才能刻入靈魂。

    經過一天的高考實戰，這些年輕的孩子仿佛都成長了許多。

    中午十二點。

    當車輛駛入榮城一中時，所有的家長都已經在學校里等待，一個個都露出焦急和擔心的表情。見到大巴車駛入，馬上沖了上來。

    「婷婷。」

    「阿忠。」

    「兒子。」

    透過玻璃，當家長見到自己子女的面孔時，全都大喊起來，眼裡的驚喜怎麼都抑制不住。但有一些沒有找到孩子的家長，卻開始焦急起來。

    忽然間。

    陳卓見到好幾個站在外面的家長癱軟下去，開始嚎啕大哭。甚至有幾名中年婦女仰頭暈倒，不省人事。

    這次榮城一中總共有五人在實戰區喪命。在學校苦苦等待了一天一宿的孩子家長，沒有等來自己的子女，卻等來了冰冷的消息。

    終於，大巴車停下了。

    車門一開，家長們便蜂擁而上。

    路邊。

    蔣琴已經將陳向然的手臂捏得通紅，身體在微微顫抖。而陳向然看似淡定，但眼裡深處同樣有著緊張，兩人一言不發，眼睛仔細看著每一輛車裡面下來的學生。

    正當兩人猶豫著要不要跟其他家長一起朝前擠的時候。

    「爸，媽。」

    無比熟悉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兩人條件反射轉頭，便見到了笑容燦爛的陳卓。

    蔣琴和陳向然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兩人同樣露出了笑容。

    回家路上。

    陳向然一邊開車，一邊笑道：「考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