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可汗 第十七章侍寢
(下午還有一章)
三娘來到給董氏安排的房間時,董氏已經洗完澡換好了衣服,卻見她身上的上衫不甚合身,太小了,使得胸前一對飽漲的東西緊緊地撐著衣服,連乳|尖的形狀都印在了衣服上。\www。qВ旁邊那奴婢說道:「我起先瞧著董姐姐的身段找了套衣服,以為差不多呢,不想她此前把胸束住了,沒看出來。」
聽得奴婢解釋,三娘看了一眼放在床邊椅子上換下來的衣服,果然有條束胸的帶子,但是已經被雨水打濕了,不可能再束上去。俗話說男不露財、女不露奶,三娘倒是領會了董氏跑江湖的謹慎。
奴婢又道:「我另外再找身大點的衣服過來。」這時三娘卻道:「不用了,就這樣也行,明日再換,現在要去侍寢。」
「侍寢?」董氏頓時愕然,但轉念一想既是賣身為奴,奴隸和平民依附民都不同,完全就等於是別人的私有財產了,那還能由得自己?她莫不擔憂地說道:「我還沒有附籍到薛家名下,這樣就要侍寢了,要是郎君……一時不高興,我……」
她沒怎麼說清楚,三娘倒是聽明白了,她不過是擔心這樣就委身於人,萬一人家不喜歡又趕出門去,不是白白遭人侮辱麼?女人也不想淪落到人盡可夫的地步不是。
「三娘,還是不要了吧……」董氏小聲說道,「鮑郎的話你也聽見了,讓我在府上做點粗活就行。」
三娘尋思她也不是什麼黃花閨女,犯得著這麼矯情麼,便冷冷說道:「郎君已經傳你過去侍寢了,現在就去。」然後又轉頭對旁邊那丫頭道,「怕董蝶找不到路,你現在帶她過去。」
「走吧。」丫頭說道。
董氏只得硬著頭皮跟在後面。事到如今,她也沒選擇的餘地。唯有內心忐忑不安,主要的恐慌是由於自己的「不祥」,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現在腦子裡是一片空白。
走到薛崇訓的房門時,但見還有丫頭過上過下,這府里的奴婢肯定不只一個兩個。這樣的場面對於董氏來說真是大場面了,在鄉下,一般的富戶財主家都不可能有丫鬟侍候,他們寧肯養能下地幹活的長工。有丫鬟奴婢的家族,不是隨便能見到的。
轉過丹青飛舞的屏風,掀開帘子,就見一個男人坐在裡面,正拿著本書在那看。這裡住的男人自然就只有薛崇訓了,他見有人進來,先揮了揮手讓帶人進來的奴婢下去,奴婢屈膝作了一禮,很得體地退下了。而董氏則不知如許多規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迎來薛崇訓的目光,董氏急忙低下頭不敢看他一眼。薛崇訓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那身不甚合身的上衫,一對平常難得一見的大|乳實在規模可觀,連兩顆大粒的乳|尖輪廓也看得清楚。
薛崇訓打量了幾眼那對乳|房,又看向董氏的臉,作顴骨的位置有枚拇指大小的紅色胎記,屋子裡的燈光也不很明亮,乍一看上去,就像有一隻小蝴蝶貼在那裡似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董氏內心一陣波濤洶湧之後,咬了咬牙,大膽地抬起頭去看薛崇訓,她心道:他既然要成我的男人,起碼得看一下啥模樣。
本來白天董氏是見過薛崇訓的,他和鮑誠比武來著。但當時董氏心裡注意的人只有鮑誠,根本沒仔細看薛崇訓,現在竟然一點印象也沒有。她抬頭看時,就看見一張黝黑的臉,和鄉里經常下地幹活風吹日曬那種莊稼漢一樣的顏色。黑是黑,但和莊稼漢的黑卻不太相同,老實本分的農人絕沒有薛崇訓眉宇間的那種英氣,他那高高的鼻樑上,劍眉之間有種逼人的氣勢。
不知怎地,這種黑讓董氏一瞬間多了一分好感,大概直覺經常曬太陽的人比較爽朗?
這時薛崇訓比較疑惑,他見剛剛董氏進來時就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兔子一樣畏畏縮縮,這時竟然直視自己?他不由得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她的眼睛。
董氏忘記了害怕,和薛崇訓四目相對,她發現這個渾身整潔又充滿了陽光味道的男人眼睛,卻有郁色……這是一種直覺,在董氏的記憶里,鄉里只有那些遇到家裡死了人沒錢埋之類愁事的人眼睛裡才會有如此郁色。
兩人就這樣默默地面對了許久,薛崇訓才說出第一句話:「你剛進宦官之門,不懂規矩我也不責怪你,以後別人教你禮數,你要上心一些。」
聲音低沉,從容不迫,董氏聽著挺舒服的,便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