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沒看到他似的，叫來了一個女傭，「帶陳媽進去換一身衣服，再把醫藥箱拿出來，我一會兒就進去。」

    陳媽死死的拉著她的手腕，「小姐，答應我，不管怎麼樣，都不要拿孩子出氣。」

    顧念晨沉默幾秒，輕輕的點了點頭，陳媽這才放下心，讓女傭扶著進去了。

    「真是一齣好戲，我到今天才知道，不但是顧家的人個個會演戲，就連顧家的下人也是演戲的高手，主僕兩人還真是配合的天衣無縫，精彩，真是精彩。」擊掌聲響起，清脆又利落的聲音。

    黎墨凡拍著手掌，薄唇微揚，刻薄又嘲諷的冷笑，「要是你們主僕兩人改行去當演員，沒準還能一炮而紅。」

    他笑起來的時候，臉龐上的那五個手指印仿佛也跟著動了起來，像是有一隻手就貼在他的臉上，怎麼看都有些可怕。

    顧念晨看著他臉上的手指印，卻還覺得不夠解恨。

    她真是恨不得將他的心刨開，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什麼。

    他對她做出了禽獸不如的事情，卻還懷疑她肚子裡的孩子。

    「黎墨凡，你不就是懷疑我和葉世軒有什麼嗎？」

    「既然你總是放心不下，那我就告訴你實話好了。」她笑了一下，看著他陰沉沉的臉，冷著聲音道，「你說的沒錯，我和葉世軒的確是有過些什麼，肚子裡的孩子沒準也是他的。」

    「我這麼說，你滿意了嗎？」

    「少奶奶，你何必說這樣的氣話。」琳娜見黎墨凡氣的又揚起了手，忙將顧念晨拉到一邊勸道，「少爺正在氣頭上，你說這樣的話，他萬一當真了怎麼辦？」

    顧念晨卻是不以為然的笑，聲音雖然不大，卻也能讓黎墨凡聽個清清楚楚，「我可沒有說氣話，琳娜，你們少爺的擔心並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如果這個孩子是葉世軒的，他天天讓人好湯好水的侍候著別的男人的孩子，豈不是很傻？」

    顧念晨存了心要讓在黎墨凡的怒火上澆油，黎墨凡越是懷疑什麼，她就全部都承認了。

    她見黎墨凡又要打她，不但不避開，反而將琳娜推開，朝著他走過去。

    屋檐下的雨從琉璃瓦蓋上躺下來，像一面水簾，屋頂的水全部都落在了台階下，將石板上的青苔全部都衝掉了。

    像是顧宅這樣仿古風格的宅子，天氣好的時候，看著的都是秀美精緻的亭台樓閣，美不勝收，但一到了陰雨天，就顯得格外的陰冷幽寒。

    尤其是屋檐下的燈是做出了紅燈籠的樣子，一盞盞的掛在屋樑上，風一吹，燈籠就在風裡搖搖擺擺，不但不讓人覺得溫暖，反而填了幾分冷冷的陰氣。

    黎墨凡的眼睛裡染上了一片紅色，連著眼眸都是紅色的，燈光映在他的眼裡，一閃一閃的，像是兩團鬼火似的。

    他捏住她的下頜，眼裡是森冷的肅殺之氣，「你再說一遍。」

    顧念晨勾勾唇，笑的分外的燦爛，很聽話的又說了一遍，「我說，這個孩子並不一定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