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錄音很短。

    葉世軒冰冷的聲音一字一句傳進了她耳里，她聽的異常清晰，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

    黎墨凡將錄音筆放在一邊，笑著拍了拍她冰冷的小臉，柔聲問，「念晨，你聽清楚了嗎？要不要我再放一遍？」

    「錄音筆我擱在床頭柜子上了，你伸手就可以拿得到，你要是還想聽，就自己去拿，聽多少遍都可以。」

    她又瘦了。

    才短短几天時間，整個人又瘦了一圈，下頜都有了尖銳的稜角，尖尖的下巴像那些故意整容成錘子臉的女藝人。

    她巴掌大的小臉，一隻手掌覆蓋上去，還有剩餘的地方。

    眼角下的那朵玫瑰花也沒有往日那樣的嬌艷了。

    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雨，窗外的花都被打的奄奄一息的，那場雨似乎不僅僅打奄了外面的花，連她眼角的玫瑰也一併焉了下去。

    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請來了最好的廚師，運送的都是最新鮮最好的食材，天天變著花樣的做食物，怎麼偏偏就將她養不胖呢？

    他的手伸出去的剎那間，她的身子抖了一下。

    她蒼白的唇乾燥的起了一層皮，有的地方裂開了口子，血絲就從口子裡泌出來，「黎墨凡，你真是個可憐蟲。」

    「你說什麼？」黎墨凡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念晨笑了一下，唇角微揚，因為她這個牽動的動作，嘴唇上的裂口就更深了，更多的血從那些口子裡慢慢滲出來。

    她舔了一下唇，滿口的血腥味。

    「就算是我不再喜歡葉世軒了，也永遠都不可能喜歡上你。」

    「你以為打到一個葉世軒就算勝利了？」她冷笑一聲，臉上露出不屑和輕蔑的神色，仿佛極為瞧不起他，「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只剩下一個你，我也不可能再愛上你。」

    她用了一個再字。

    是啊，她現在這樣咬牙切齒的恨著他，但曾經卻是掏心掏肺的愛過他。

    是她先提出的分手。

    她是背叛放棄了他們的愛情。

    先犯下錯誤的人是她，但他後來所做的種種事情，早已經將她心裡的愧疚磨得一乾二淨了。

    她愛過這個男人，但她卻後悔愛上他。

    如果當初她沒有認識黎墨凡，如果他們沒有在一起，那麼後來的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顧氏不會倒閉，顧若儀不會死，她的家和她的親人都還在……

    她發過誓不會在他面前流淚，但眼角卻還是有悲痛苦楚的淚水滑下。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買。

    她所失去的一切，再也不可能挽回。

    她心裡越恨，嘴上就越是惡毒，恨不得能將世界上所有最惡毒最狠最無情的話都倒出來。

    只要可以讓他痛苦。

    「爸當年不許我們在一起，他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知道你是這樣一個畜生不如的人，所以才不敢將我交給你。」

    「不過你那時偽裝的可真好，一副為了愛情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樣子，誰都說是你是絕世好男人。」她說到這裡，連著冷笑了幾聲，表情更加鄙夷的說，「那時候不只是我瞎了眼，大家都瞎了眼，怎麼就沒認出來你是一隻披了人皮的畜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