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張天志與劉山，相序坐於休息院的長亭邊。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從劉山的話語中能聽到自責。張天志對此也沒過多言語，劉山實力只能如此，救不到蒼生，連自保都有些困難。

    他自責未能替張天志分擔，張天志也不見怪，好在劉山還活了下來，若是劉山也因此丟了性命，那張天志今後還能有幾人與他同行。

    此次歷練，遇到不可估量的危機，卻也收穫不少。

    劉山的實戰劍法，得到進一步提升，張天志卻是獲得了煽石。

    把玩著手中的煽石，怎麼看也只一塊普通的石板，可石板上時而炙熱，時而極寒的兩種氣息，使張天志無時無刻都得保持好霸罡決。

    無形中，霸罡決也在漲進。

    煽石上傳來的龍吟聲，已不如當初那般清晰，時有時無，張天志至今搞不清楚那龍吟聲到底怎麼而來？

    時至巳時，顧源才姍姍來到長亭。

    走入長亭，直接坐於兩位徒弟的中央，左右看了一眼，兩人低沉的臉色，明顯心情沉重，顧源自然也理解兩人的現狀。

    「你兩可想好了？」顧源突然一語，搞得兩人茫然。

    「什麼可想好了？」張天志不答反問。

    顧源白眼張天志，「下個月，便是天境道合幾年一度的比武大會，也是各個修行弟子展露的好時機，更是我們各師尊揚眉吐氣之時！」

    後半句才是重點，顧源盼這一日，很久了。

    前兩次的比武大會，他的愛徒被人活活打死在比武台上。下來之後，那群師尊們當面不說，背後可是指指點點，說他顧源不行，光自己厲害，徒弟一個比一個笨。

    這種話，從最先開始的不服氣，到最後麻痹，任由這群師尊亂議。

    顧源不是認命，只是實在找不到接班人，眼見張天志有這個能耐，可張天志偏偏不學劍，而劉山看似平平無奇的學子，卻庇為刻苦。

    張天志側頭，忽然沒了興趣，輕聲道，「贏了有什麼好處？」

    「好處...？」顧源語塞，一時間真說不出來有什麼好處。

    要是張天志只能博得第一的成績，那天境道合便會將他的名號公布於天下，可張天志已經是天下世人知曉之人，要那名號作甚？

    唯一的好處，也是他顧源所得，讓他揚眉吐氣而已。

    張天志不願參加，劉山卻躍躍欲試，「顧師傅，我去！我正想試試我這幾個月來，到底學到了多少本事。」

    顧源側頭看了看劉山，露出鼓勵的笑容，那笑容實在勉強，劉山的實力他清楚得很，拼進外牆院前十或許有戲，要是想進入內牆前十，那簡直不可能。

    可也不能老打擊劉山，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劉山的肩頭，「嗯，為師看好你的勇氣，你定能拼進外牆首榜，給咱外牆院長臉。」

    話罷，顧源低下頭，嘆出一口氣，隨即又站起身，準備離去。

    卻是在他腳步還沒邁開之際，張天志又回頭看向顧源，一聲喝止，「慢著，師傅。」

    聞其聲，顧源立刻回頭，兩人四目相對，從張天志的眼神中，看到的不是躍躍欲試的鬥志，而是懷著感激的目光。

    從進入天境道合到如今，顧源對張天志的好，張天志銘記於心。

    此番比武，即便不是為了他自己，也要為顧源拼上一番，顧源對他的恩情，他無以回報，眼下就是最好報答的時機。

    尤其聽到顧源那一聲無奈的嘆息，張天志心底萌發責備，怪自己太任性。

    這次比武大會，就應該感情用事，還以恩情，報仇心切，可也不能亂了本分，家父無時不教導他做人的根基，他又怎會忘了那些烙印於心的話語。

    「我去！」

    簡單二字，包含了太多，無聲勝有聲。

    顧源心底的那根弦，好似跳動了一下，即便張天志不學劍，可他能去參加，就是對顧源最大的回答，本想要開口，卻被張天志另一句話驚得語無倫次。

    「我不僅要去，還請師傅把劍傳我，我此次用劍！」

    不僅是顧源傻了，就連劉山也傻了，他張天志連劍都握不來，談何用劍？

    顧源半響說不出一句話，那右手卻是潛意識的取下腰間的斷虹，在遞出斷虹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