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爭鋒 第兩百五十二章 棲霞火裳 縱地彌塵
張衍門下三名弟子所在雲闕本是琴楠座駕,此刻乍然遭襲,兩名隨行護法長老神情都是為之一變。
其中一名姜姓女修滿臉急切道:「琴真人,對面這法寶極是厲害,恐是雲闕抵擋不住,稍候若破,我與陳長老等會上前纏住那魔宗之人,盡力爭得一絲空隙,你與劉真人他們三人快些沖了出去。」
這二人為紫光院下遣長老,皆是元嬰二重修為,若放在平常時候,可不敢能擋住元嬰三重境修士進襲,不過臨行之際,院中賜了一件「應生金靶」下來,哪怕是殺伐真器,都可抵擋一二。
琴楠搖了搖頭,言道:「我有恩師所賜『棲霞火裳衣』,可作遮護,兩位長老不必為我憂心。」
姜長老見她不願,急道:「琴真人固然有法寶在身,可外間有七名三重境修士在,持有真器之輩恐也不是一二個,萬萬不可與之糾纏。」
一旁曷長老看著不滿,大聲言道:「兩位長老,有在下與幾位族中同道在此,定會護得琴真人幾位周全。」
除他之外,余淵部餘下的幾名長老皆在此處了,自認為縱然遁法差些,但若只是一心固守,倒也不是一時能拿下的。
姜長老嘆了一聲,她也知曉此理,可對方既然敢於出手,那又怎會不把此節考慮在內?
在她看來,唯有趁機沖了出去才有生機可言。坐困此地只有死路一條。
魏子宏有些懊惱,他本有一件玄器。恰是能應對眼下局面,至不濟也能拖延少許時候,可是方才為破陣,卻是他被毀去了。
他見田坤在一旁不聲不響,便言道:「師兄,你可有什麼主意麼?」
田坤搖頭,只說了一句,「我聽大師姐的。」
魏子宏嘿了一聲,笑道:「師兄你卻是省心。」
劉雁依方才一直坐在觀井旁,留意看著外間變化。這時抬起首來。看了向姜長老,靜靜言道:「兩位長老,不必太過憂急,我觀魔宗此舉。當是想以我為餌。引得沈長老他們六人過來。並非真正是為殺戮我等,一時半刻當是無礙。何況現下即便沖了出去,也不過是落在魔宗算計之中。」
她乃是張衍大弟子。又曾得掌門秦墨白親自指點過神通道術,姜長老也未有因為她是後輩而所輕視,稍稍一思,緩緩點首,道:「有些道理,既然劉真人以為遁逃為下策,那下來又該如何做?」
劉雁依語聲平靜道:「我可反其道而行之,待雲闕一破,便一起衝出動手,沈長老他們若是適時發力,便有機會能打亂魔宗布置,到時是走是留,皆能自主。」
姜長老與另一名陳長老商量了一會兒,肅容道:「我與陳長老覺得此法可行,不過琴真人需答應我二人一事,稍候一旦得了機會,還是要及早脫身為好,不可戀戰。」
琴楠想了想,認真言道:「就依兩位長老之言。」
這時外間聲響忽然大了起來,外間禁製法籙一個接一個破散開來,整座雲闕不停顫動,好似隨時可能崩塌。
姜長老凝重道:「諸位且準備了。」
再過數個呼吸,四周靈機驟然一緊,好似海潮般的壓力往裡聚來,再一聲劈山裂岳般的大響,雲闕終於吃力不住,整個崩塌裂開。
姜、陳兩位長老同時呼喝出聲,放出一隻金芒熠熠的扁平圓盤出來,光華灑開,頓將殿在所站之人俱是籠住在內。
廖老道瞅著破了雲闕,立時運轉法力,把天中飄飄白紗往裡一收,此舉倒非是為滅殺內中之人,而是為了將其制住,然而方自攏束,居然感到發力一滯,仔細一看,卻被一道金光擋住。
他不以為意,尋常元嬰修士在他面前不過徒作掙扎而已,為防其逃去,伸手再向一抓,已是使了禁鎖天地之術。
然而才使得此術,卻見自里飛出數件法寶來。
他嘲弄一笑,抬袖一揮,飛出幾道虛煙,只憑一身法力就將其盪在一邊。
這時聽得雲紗之中有暴喝之聲傳來,卻是數名余淵長老手持神兵沖了上來。
廖長老眉關一擰,生出幾分忌憚。
他可是記得方才自家師弟的下場,要是給力道修士欺近身來,一個不小心,許也要交代在此處。
紀還塵在半空笑了一笑,道:「道友,我來助你一助。」
他袍袖輕輕一揮,一道虹光揚霄,照得衝來幾人眼不能睜,刺疼之極,連忙起法力護住。
少頃,再度看去時,見周圍生竟是出十數個廖長老,一眼望去,個個形貌神情皆是一樣,無從分辨哪個是真,那個是假。
那幾名長老登時變得有些無所適從,只得上去一陣亂打,但神兵揮過,皆是只撩起一縷雲煙,飄去他處之後,忽然復聚,仍是還歸原來形狀,在那裡呵呵冷笑。
曷長老看出不對,若這般追著打,只是白白消耗法力,正要喚了他們回來。
魏子宏在後忽然喊了一句,道:「幾位長老,且照著此處打!」
他抖袖丟出一隻鶴頭哨,在半空稍作盤旋,一聲尖利長嘯,對著一處無人之地撲去,還未到得,便被一股無形法力打成碎粉,而廖長老身形也也因此暴露出來。
幾名余淵長老大喜,齊齊撲上。
廖長老哼了一聲,忽而身化輕煙,避了開來,
魏子宏這時卻又拿了一支魚竿出來,手持一端,用力一甩,卻見鉤處將那輕煙沾住,那飛煙眨眼為之一頓。
劉雁依方才雖一直有心出手,但對方可不會站在那處等著他們來打,此刻終於等到機會,當即祭起劍丸在天,白練一道,劈空斬來,
琴楠也是揚手打出一支流光奪目的碧睛鳳釵,天中可聞清清鳳鳴,一路經行,污煙污氣皆被撕開。
與此同時,姜、陳兩名長老亦是起了自家法寶打來。
廖老道方才一個輕忽,居然被一名後輩得手,心下也是微惱,望了天中落來法寶,心下一陣冷笑,當即拿了一個法訣,聽得連串悶聲大響,好似打鼓一般,腳下忽有滾滾塵煙涌動,須臾鋪出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