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李子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她現在知道了大道朝天的故事是真的,自然很快便想通了很多事情,比如為什麼老師認為井九是新的神明,為什麼祭司莊園這些天會有這麼多大人物出現,為什麼首都市那天會戒嚴,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多事。
祭堂在與那些飛升者爭奪井九,現在他已經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他與那些飛升者來自同一個地方,用比較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老鄉。
井九對她說過異鄉為客、錨點的道理。
她理解他的決定,但還是有些擔心,說道:「不要相信那些人。」
井九說道:「我不會相信任何人。」
鍾李子沒有因為這句話失望,看著他有些緊張問道:「我能和你一起走嗎?」
「不能。把我給你的紙鶴收好,遇到危險就撕掉,或者燒掉。」
井九說完這句話,走到了露台上。
鍾李子知道無法改變他的決定,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
下一刻,她端著一杯茶走到他身邊,遞了過去。
井九接過茶杯喝了口,望向庭院裡的那棵樹。
鍾李子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看到江與夏和花溪正在樹下坐著。
江與夏的情緒有些低落,輕聲說著什麼。
花溪睜著大大的眼睛,眼神無辜,應該是沒能聽懂。
庭院外草坪如毯,青樹成林。
忽然有風從深處穿起,拂動樹梢,想來是地底來了一趟懸浮列車。
緊接著,數輛懸浮汽車、甚至有兩艘飛船來到了莊園。
冉寒冬從一艘飛船上走了下來,站到草地上,迎接那些從各處趕來的大人物們。
祭堂的主教們、政府里的高官、管理委員會的議員、各世家的家主,甚至連冉東樓都親自來了。
「帶著冉少校走吧,她能幫到你,你也需要有人打理你的生活。」鍾李子說道。
井九沒有理會趕來莊園的那些大人物,依然看著樹下的那兩個少女,說道:「我帶花溪。」
鍾李子很吃驚,心想怎麼會是花溪?
如果說冉寒冬的身份確實有些不方便,江與夏也是很好的選擇。
花溪是個可愛而懵懂的孩子,就算是花家的遠親,又能幫到你什麼?
……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今天究竟去見了誰?」
「李將軍?這不可能!」
「那位前些天才接見了他,難道他連這點耐心都沒有?」
「這是背叛!」
那些大人物來到祭司莊園,自然是因為冉寒冬告訴了他們今天發生的事情。
他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想改變這個故事的走向。
井九沒有見他們,甚至包括冉東樓。
但沒有人敢往樓上闖,甚至就連質問與喝斥的聲音都很低。那天在軍部大樓里,連沈雲埋都差點被打廢了,由此而產生的震懾,讓所有人都不敢對井九有任何動作,就連試探都不敢有。
面對著一堵沒有情緒的合金牆壁,拳頭不敢接觸到便只能收回。
大廳里的議論聲越來越低,直至變成絕對的安靜,氣氛非常壓抑。
數十道視線落在冉東樓的身上,人們寄希望於這位老者能說些什麼。
冉東樓什麼都沒有說,面無表情地坐在椅子裡。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啊,女祭司那天和他見面後,什麼話都沒有說,始終沒有表態,他能怎麼辦。」
花溪看了眼樓下的畫面,對江與夏輕聲說道。
江與夏有些苦澀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這個時候房門被推開了,鍾李子示意她們進來。
房間裡正在進行的不是告別儀式,而是臨行前的準備,比如收拾行李。
井九沒有什麼行李,收拾起來很簡單。
他喜歡那個鐵壺煮的茶,也不可能把鐵壺隨身帶著,真正需要的不過是幾件衣服罷了。
沒用多長時間,冉寒冬便把那幾件藍色連帽衛衣疊的整整齊齊、放進了黑色雙肩包里。
到這時候,她依然完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