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恩仇引 第一五九章 棋局落子可堪救?
天色灰濛濛的,不知為誰而低沉。毛毛雨下個不停,更增添送別的愁緒。南風猛烈吹來,像是在催著眾人北行
「父王,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夏承燦在駐營外一站便是兩個時辰,腦中反覆便只有這麼一個念頭。十二個千夫離他丈余立著,注目向北,一言不發,這是他們第一次眼看著心中的神獨自出征。
裘亭泰重重呼出一口氣,上前幾步,靠近夏承燦報道:「世子,回營罷,雨勢漸大了。」 夏牧陽一行出發已半日,早也走遠,他們在此間站著絲毫無益。這是最淺顯的道理,他明白,大家也都明白。
夏承燦微微點了點頭,側首朝後言道:「你們也都各回各營罷。」言畢,朝中軍帳行去。那是夏牧陽的帥營,現下由他坐鎮。
眾人折身行出不到百步,忽然傳來號角之音,忙止住了腳步。夏承燦快步從中軍帳行出,正見一哨兵躍下馬來,在他面前單膝跪地報道:「世子,前方四、五里外有一隊輕騎趕來,有數百人!」
夏承燦心中一緊,隱隱感到不安。
半盞茶後,這隊輕騎終於靠近了軍營,這時眾人才看清他們的裝服:竟是神哨營,皇上的親軍神哨營。
「蹬!蹬!蹬!蹬!」 「吁!吁!」一陣馬蹄聲後,又是一陣勒馬聲,這隊輕騎在營外下了馬。隊首是個著了千夫官袍的精瘦男子,他從腰間取下令牌自證身份,再謂營外守兵道:「我乃神哨營千夫長凌全義,奉聖命接贄王殿下回都城!」
守衛見到他手中黃澄澄的金令便已閃了開,其間一人向中軍帳方向快步行去,顯是通報去了。
屏州城南的官道中,一隊輕騎望著前路,紛紛下了馬:他們的前方,幾塊千斤巨石躺在驛道正中,阻住了去路。
「馬大人,不妙啊!這一路怎如此多路障?」一個肥臉絡腮漢子謂隊首的鷹眼中年道。這一路來,他們已接連遇著四次路阻,要麼橋被砍斷,要麼路被水淹,要麼毒蜂占道,便是再木訥的人也能猜到是有人故意為之了。
鷹眼中年並不答話,冷喝一聲:「神哨營,除障!」
這隊人馬便是永華帝派去屏州迎回夏牧仁的那一千神哨營將兵。他們本該今一早便抵達坪上原的,卻因著一路耽擱,以致此時仍在路上,距著坪上原還有三百餘里,再快也得申酉之際才能趕到了。
馬遷右努著眼皺著眉,心思不定:「原是有人要害頤王殿下,我可千萬莫要誤了大事啊!否則烏紗丟了尚不足惜,便是身家性命也未必能保住。」
神哨營例訓極其嚴苛,每個兵卒都是百里挑一的猛士。這一千人不僅單兵勇武,相互協作亦是異常默契,挖槽、砍樹、支槓、抬槓,不需一言一語便各自忙開了去。
「轟!」一刻鐘後,終於有塊巨石被撬到了路一旁。馬遷右雙拳緊握,大喊道:「再快些!」
這一千人都是跟隨他多年的兄弟,已從他的話中聽出了顯見的緊迫感,一時間都有些瘋狂起來了。肥臉絡腮漢子站到大石前,振臂一揮,大呼道:「都圍上來,把這塊石頭推一邊去!」說完,雙手按在那塊數千斤的巨石上,抵著腳狠命推著。十幾人圍了過來,呼喝著推著大石。
「啊~~~」
「啊~~~」
「咚!」大石終於向前滾了一圈。石塊間露出一條一尺余寬的縫隙。
「再往前推一把!」肥臉絡腮漢子不敢稍怠,大聲喊道。他的雙手已有些打顫,改由肩膀去頂。
「用力!頂啊!」
「啊~~~兄弟們,用力頂!」
「咚~~~」大石終於又向前翻滾了一圈,石塊間露出一條五、六尺寬的縫隙。
馬遷右臉上一喜,翻身上馬,喝道:「莫要理會其他,上馬直往坪上原!」語音未落,便驅馬趕在了最前。一千騎浩浩蕩蕩朝屏山方向奔去。
「呼~,居正,頤王、頜王、贄王未回來,我這心裡總是難以安定。」永華帝這幾日都是心神不寧,燥亂難抑,這時撫著勤政殿前的石欄,心緒亦是又煩又急。
倪居正甚少見他這般,行上前兩步,輕聲安慰道:「皇上,你且寬心著些。神哨營的腳程那是天下第一,日行七百里不在話下,想來這幾日便會有消息傳回來了。」
永華帝仰頭一嘆,乃道:「唉你叫湛為來一趟罷。上次他給我服了一粒『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