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鉅子 第五六一章 真人始皇帝
更新:09-12 21:02 作者:暗夜拾荒 分類:軍事小說
真相大白。
李斯特官居將作寺主章長,八百石的技術官僚。用後世的眼光來算,他的職位大概相當於風舞這個國建集團老總的秘書處主任。
風舞對他的評價很高,說他「雖非墨家出身,然天資聰穎,擅以家學持工」,也就是說,他擅長管束施工秩序,並且能嚴肅法令,是個優秀的總監官。
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李恪頗為複雜地看著李斯特,那小子則頗為仇恨地盯著李恪,看樣子,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珠子摳出來糊李恪臉上,就算讓李恪噁心一下,那也是賺的。
怎麼能有這麼大的仇呢?
李恪想不明白。
不過既然算自己人,無論他出身如何,親爹何人,李恪都沒有再給他臉色看的道理,這就叫,對待同志像春天一樣溫暖。
所以李恪和顏悅色:「風舞,包廂定好了麼?」
「三處露台,唯余西首一處,好在不曾辱了使命。」
「西首便西首,斜陽映渭,亦是美景。」李恪對著張良笑了笑,「仇君,斯特君,若不嫌棄,共室如何?」
張良謙和一笑:「求之不得。」
可李斯特卻一臉不忿:「誰稀得……」
「斯特君,既然鉅子發了話,此番便恕你擅離之罪,好生陪著!」
「唯!」
將作少府猛然間官威大熾,李斯特吐了一半的心聲二話不說就咽了回去,連嚼都不帶嚼的。
於是乎,二路大軍並作一路,聞著熟悉的,正宗的,甚至比李恪自製更濃郁的羊湯香氣,邁步二樓,出閣入台。
今日或許就是偶遇的日子吧,青白亭共三處露台,正中露台坐著扶蘇和辛凌,更遠則是周貞寶和兩個山羊鬍須,仙風道骨的灰袍中年。
這叫李恪不由嘀咕,自己難得陪媳婦逛一天街,莫非整個咸陽,乃至於不該出現在咸陽的熟人都得遇上一遍不成?
這是快劇終的節奏麼?
他嘆了口氣,遠遠對著周貞寶一拱手,拉著公輸瑾去到扶蘇對過,提手作揖:「公子,師姊,久違……」
扶蘇的嘴張得大大的,愣愣說:「恪……恪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日。」
「為何不知會於我?」
「本想今夜拜訪。」
「真的?」李恪直勾勾看著他,看得扶蘇止不住苦笑搖頭,「人情冷暖,倒是讓恪君見笑。」
「豈敢……」
咯噔!一聲清脆,是辛凌把盛湯的玉碗擱在几上發出的碰撞,她說:「師弟,入席。」
李恪愣了一下,眼珠一撇,示意自己有客。
辛凌歷來是不管這些的,她一臉沉靜說:「你那兒曬。」
一如既往的完美理由,日落之時西首能不曬麼?
李恪只象徵性地想了一會兒,就讓風舞和烏鶴敖代他東道支應張良,自己則拖上公輸瑾,帶著滄海轉去不曬的中台,與扶蘇夫婦對面而坐。
這不合禮。
扶蘇夫婦依禮面南,從扶蘇論,李恪作為主客當坐在左手面東,從辛凌論,李恪作為主賓則該坐在右手面西,無論怎樣都不該陪在末座,那也不合李恪現在的身份。
旁的不說,他這一坐,滄海就只能和蒙沖一道杵在門邊,連入席的資格都沒有了。
然而李恪不在意,扶蘇不在意,辛凌不在意,滄海蒙沖皆不在意,公輸瑾是第一次和扶蘇共席,雖說詫異,但只看這氛圍,就知道自己不該說話。
辛凌難得溫婉,看著公輸瑾,輕聲問李恪:「弟妹?」
李恪點頭:「瑾兒,見過師姊和扶蘇公子。當年他們也來了不咸山,只是師姊臨時有事,這才錯過了昏禮。」
陪了慎行半年有餘,公輸瑾豈能不知道辛凌和慎行的恩恩怨怨。
她當即恭敬起身,向著扶蘇微微一福:「李氏妻瑾,見過公子。」
禮畢,她正身站直,又對辛凌拱手作揖:「公輸墨氏公輸瑾,拜見師姊。」
扶蘇點頭回應,辛凌微笑著把公輸瑾拉到身邊,伸手褪掉自己腕上的一枚玉鐲:「不是甚值錢的首飾,是媼當年予我之物,便贈予師妹了。」
辛凌的話歷來不容置疑。
公輸瑾覺得自己大概是需要客氣一下的,可等她反應過來,自己腕上才買的和闐玉鐲卻早就被辛凌摘了,不由分說換上了那隻藍田玉的便宜鐲子。
辛凌還舉著和闐玉鐲問:「此鐲何得?」
「稟師姊,是今日在未字亭賈的。」
「師弟贈的?」
「非也。」
辛凌哦了一聲,隨手一拋,那三十多金買下的名貴鐲子就噗通跌進了渭水,看得公輸瑾眼睛都直了。
李恪尷尬地借咳嗽給公輸瑾解釋:「師姊是嫌那鐲子搶了她贈禮的風頭。」
辛凌理直氣壯點頭:「對的。」
……
熟悉的土炕,熟悉的食鼎,只是炕的外頭罩了精貴的木料,但鼎裡頭依舊是白濁鮮香的羊湯。
扶蘇兜著袖子,親自為李恪盛湯。
「當年身在苦酒,寒冬暖湯,叫我認識了與眾不同的恪君。」
李恪雙手接過玉碗,輕輕歸置在自己的食案上:「兩眼一口,世人皆同,只是公子心態變了,這才會覺得我與眾不同。」
扶蘇苦笑搖頭。
「公子,我斗膽一問,這間食肆真是你府上脫籍的廚子開的?」
扶蘇還是搖頭,輕聲說:「此處與我無關。實是當日被你款待過的衛士中,有一人在前線戰癃,他向我求羊湯的方子,我見他已無力耕作,便將府中的廚奴贈他,還附贈了些金錢而已。」
「那為何要任由謠言散布?皇子經商,若是傳到陛下耳中……」
「亦無所謂。」扶蘇一直在笑,「朝堂上大辯焚書那日,我曾有心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