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國相 第九十六章 鍾先生!(求訂閱)
更新:08-13 11:59 作者:一兩故事換酒錢 分類:其他小說
雍宮。
扶蘇長身而立。
他不住用竹簡拍打著手掌,眼中閃爍著明銳的光芒。
他在思索,明日當如何去遊說嵇恆,以嵇恆清冷的態度,恐是不願去沾惹這些事情。
只是張蒼說的也有道理。
大秦現在缺的就是時間,若是讓其他官吏去做,固然也能做到,但可能跟嵇恆預想的會出現偏差,等到日後斧正時,又要花上一些時間。
這不是扶蘇想見到的。
但如何勸說嵇恆,卻是令人頭疼。
扶蘇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竹簡,隨手放置在了一旁,低聲道:「父皇同樣不懂經濟之道,但世間道理一通百通,卻是幾遍就看出了蹊蹺。」
「我看了這麼多次,卻依舊渾然未覺。」
「洞察之力差距太懸殊了。」
「而父皇之所以讓我不要再呈上去,恐是早就猜到,這裡面非是全部,因而並不願就此耗費心神。」
「對父皇而言,結果更重要。」
「不積跬步,無以至千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
「這些道理,父皇跟嵇先生早就告訴過我了,而我並沒有悟透,甚至在聽了嵇先生的方法後,還有些急功近利,然未曾窺過全貌,又豈能信口開河?」
扶蘇深吸口氣,調整了一下心神,讓內心恢復平靜。
他已不再去多想。
翌日。
天空淨白如玉。
扶蘇獨自一人,前往拜會嵇恆。
手中拎著兩壺酒。
等扶蘇到嵇恆居住的小院時,嵇恆正在院中手持鉏(chu)墾地。
見狀。
扶蘇好奇的問道:「嵇先生,你這是作何?」
嵇恆沒有抬頭,依舊彎著身子,鋤著前院的一小塊土地。
扶蘇面露尷尬之色。
不過他知道,這就是嵇恆的脾氣,並未放在心上,而是去到院中,將手中酒放在了案上。
他的動作很輕微。
不過都落到了嵇恆的眼中。
嵇恆看著案上的兩壺酒,惜字如金道:「種地。」
「種地?」扶蘇蹙眉。
嵇恆面色如常,「我這獨身一人,既無立身之才,在咸陽也無田地,尋常五菜又不合胃口,只能借院中這塊籬笆地,種一些野菜。」
「當作日常解膩。」
「再則。」
「柴米油鹽由朝廷解決。」
「我自己也要嘗試提高一下生活品質。」
扶蘇若有所思。
他並未真下過田地,雖的確在孟春時節,跟隨始皇參加過幾次躬耕,但那基本只是手持耒耜(leisi)鋤了幾下,僅此而已了。
他站立一旁,開口道:「嵇先生,我今日前來,實有一事相求。」
「鐵鹽之事,是先生提出來的,我想請先生出面,跟商賈進行面談,我知曉先生不欲露面,只是先生也都知曉,大秦眼下實不能再犯錯了,此事又跟天下人聯繫緊密,更不能出任何閃失。」
「稍微處理不當,就可能適得其反。」
「請先生出手。」
扶蘇長長的彎腰躬身。
嵇恆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跟販夫走卒,黔首隸臣接觸過嗎?」
扶蘇一愣,搖了搖頭。
嵇恆將手中的鉏放下,朝扶蘇道:「你現在可以來體驗一下,作為大秦的長公子,學習是必不可少的,但僅通過書卷,學來的東西終究是外在的,唯有經過腳踏實地的耕耘和實踐,才能內生出自己的從政之道。」
「王公大臣也好,三教九流、販夫走卒也罷,他們的存在,貫穿了整個華夏歷史,未曾有過深入感受,視野的廣度和深度,就註定會有局限。」
扶蘇看著那沾滿泥土的鉏,眼中露出一抹猶豫,在沉思了一下後,還是過去將鉏拿在了手中,學著嵇恆的模樣,在地上躡手躡腳的試了起來。
嵇恆用汗巾擦了擦汗漬,悠閒的坐到了自己的躺椅上,一本正經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但要時刻學會立足當下,擇其利者而從之。」
「伱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可以問了。」
「我現在有時間了。」
扶蘇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鉏,面露一抹苦笑,道:「我其實沒太多想問的,只是想請先生出手,以防最終事不如人意。」
「不過先生提供的似乎不完整?」扶蘇目光閃縮,試探著問道。
「談不上不完整,只是先做做得到的,至於做不到的,就算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嵇恆將酒壺拿在手中,上下打量著。
扶蘇問道:「敢問具體是如何?」
嵇恆淡淡的看了扶蘇一眼,「你真想知道?」
扶蘇點了點頭。
「你既然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嵇恆輕笑一聲,緩緩道:「我給你說的裡面,最大的問題就在於定價,朝廷定價,實則跟專營並無區別,只是抽稅相對更加隱蔽了。」
「其中最大的原因便在『官產』。」
「也可以說是民產。」
「對我而言,兩者差別不大,但其實都不準確,正確的講,生產鹽鐵的,當是集體,而後商賈是跟集體進行議價,朝廷為公證。」
「朝廷從始至終都只起監督跟收稅的職能。」
「並不參與任何生產運輸管理。」
扶蘇眉頭一皺。
他有些理解不了『集體』是什麼?
是官?還是民?
但他並未糾結,問道:「那為何當時不說明?」
嵇恆道:「因為做不到。」
「而今大秦連天下尚且都不能穩固,豈能再好高騖遠,想法高遠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更要結合實際,人要腳踏實地。」
「變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