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哪裡……鄭王爺想買艘船玩一玩，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了，我擔心的其實還是朝廷上的議論，畢竟海禁是咱們大清國的國策啊！」

    「如今這些年雖然不太講究了，可是畢竟老祖宗的規矩也沒有廢除啊！真對景了，也是一場麻煩！」

    「呵呵……我看誰敢！」鄭親王頓時立起了眼睛「朝廷是咱們八旗的朝廷，江山都是咱們旗人的，這禁令永遠禁的是漢人，不是咱們！」

    「你別當我是草包王爺，我之前也是做過功課的，咱大清國康雍乾三朝的時候，怎麼就沒有海外貿易？」

    「如今紅的一塌糊塗的晉商范家，中間為什麼沒落了一段時間？還不是乾隆年間根日本貿易銅料虧本了，內務府震怒才拿掉了他們的皇商資格！」

    「那范鐮的哥哥，死去的范儒一輩子的夢想就是再次恢復這個皇商的資格，接著給朝廷辦差賺銀子！」

    「看看，本王不是那種混吃等死型的吧？過去的事情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所謂的海禁，其實就是前人撒土迷了後人的眼，糊弄漢人呢！」

    「咱們滿人不信那一套，有錢賺就是第一的！海禁為什麼要禁？不就是怕漢人跑出去之後造反嗎？可是咱們滿人不在乎，誰會造自己祖宗的反呢？你們說對不對！」

    宴席上諸位王爺紛紛點頭稱是「沒錯，咱們旗人買船就是玩兒，給皇上搞點西洋貨，根本就不可能造反啊！所以這禁令跟咱們頭上一點用都沒有！」

    「三爺您有門路，給我們聯繫一艘，二十萬能全包下來？咱們就圖一個省心省事啊！兩年回本，以後純賺這個買賣可以做，可以做！」

    眼瞅著這就預定出去了七八條海船，大清遠洋還沒有正式成立，這遠洋商隊就已經有船了！

    三爺來者不拒，但是醜話說在前面您得先給銀子，拖欠的事情不能幹！

    「不是我富慶不仁義，實在是造船廠他不聽我的，洋人船長和水手也不能拖欠銀子！二十萬兩先送到我府上來，然後慢慢排隊！」

    「沒說的，三爺您就去辦，我們還能信不過您嗎！」

    這場酒喝的讓下人們都傻眼了，戲台上唱戲的名角們差點都跑了調，心說京師富慶三爺面子大，還真是不假。

    一群王爺上趕著給他拜年，還不說什麼奴才話了，一口一個三爺的尊稱，這大清國真是翻江倒海了，什麼規矩都不要了，奴才站在主子頭上了。

    沒等這些角兒想明白呢，就聽台下一聲『賞』成笸籮的銀元嘩啦啦的往台上撒啊，咕嚕咕嚕的到處亂轉，這時候不管什麼生旦淨末丑了，所有角兒連拉三線的都跑過去撿錢去了。

    宴會要的就是這個熱鬧勁，旗人要的就是這個體面！

    海船的事情說完了，鄭親王偷偷對富慶說道「三爺……您跟我說句實話，這大清遠洋您到底要發行多少股，一股多少錢？」

    富慶用手帕擦了擦臉，儘量讓腦子更清醒一些「鄭王爺啊！不瞞您說，這海商買賣可真不能小了，只有規模放大才有錢賺！」

    「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您可別回頭告我的狀去……」

    「那不能！你當我是王八蛋了嗎？三爺您放心的講，我要是說出去，我就是這個……」說這話，手還在桌子上比劃王八的樣子。

    「行，那我就明說了！咱們大清國在國內看，是天朝上國，但是到了國外再看，那就狗屁不是！」

    「別不信，我沒有瞎掰，真的就是這樣，外國人瞧不起咱們啊！還別說歐洲大鼻子了，很多東南亞、印度、非洲的小國，一樣瞧不起咱們！」

    「誰讓咱們沒有海軍呢？咱們的商隊一旦出去，最大的風險就是海盜！」

    「啊？海盜……你的意思是說，我們的船有可能沒賺錢反而讓海盜給搶走了？」鄭親王頓時有點打退堂鼓。

    「沒錯，海盜太多了，尤其是東南亞、印度洋，各國的土著都有自己的海盜組織，多如牛毛啊！」

    「船多有炮的就直接搶，船小人多的就靠偽裝靠騙……有時候他們會偽造海難，弄一些女海盜偽裝成落難的土著！」

    「你只要救上去，這些女人就會裡應外合的殺人搶劫！」

    「危險啊！實在是危險，沒有海軍在海域巡邏，商船其實就是一塊塊的大肥肉！」

    「那怎麼辦？」人們頓時喪氣了起來。

    「辦法當然是有的，最好的辦法是咱們大清有水師，李鴻章的水師要是建立了，那些宵小害怕報復自認會收斂很多！」

    「可是被清流給攔住了，只能從長計議！而第二個辦法，那就是規模效應了！」

    「沒有錯，就是擴大規模！別看商船是做生意的，但是商船上也是有槍的，甚至咱們可以攜帶兩三門小口徑艦炮，有限的防禦一下！」

    「一艘兩艘無所謂，但是十艘二十艘組成一個編隊，一起做生意呢？這可就有規模嘍，沿途別說海盜了，哪怕別的國家都得小心一點！」

    「一條船一百人，二十條船就是兩千大軍，對付一些落後的土邦國也有一戰之力了！」

    「真要是遇到海盜了，咱們好幾十艘船圍在一起，撞也撞翻了他們……為什麼我一直要大家多花幾萬兩買覆鐵甲的蒸汽船呢？」

    「道理就在這，能打還能防，最後還能跑，這樣下來搞成遠洋商隊，我們才不吃虧啊！」

    「可是一切都需要錢，都需要銀子……所以，我準備在股市，籌款五千萬銀元！」

    「啊！五千萬啊！」人們一陣驚呼，這京津鐵路股票才籌款一千萬，一個大清遠洋公司就是五倍的規模了？

    還沒等大家發表意見呢，惇親王奕誴突然開口了「大清遠洋抽走五千萬，別忘了還有一個京漢鐵路呢！」

    「那條鐵路規模可是京津鐵路的八倍，沒有七八千萬銀元根本就修建不起來！」

    一億三千萬！未來大清國必須要抽走一億三千萬才能辦成這兩件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