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帝女 十九、弘時婚事
宜萱雖然不曉得為何後來的弘時會和允禩交往甚密,又為何惹得阿瑪厭棄,她更不曉得為什麼錢氏會成了歷史中的鈕祜祿氏,甩掉了漢軍旗的出身,搖身一變成了滿軍上三旗、著姓大族之女,生生在身份上超越了李福晉。
但如今她既然成了李福晉的女兒、成了弘時的姐姐,接受了這個身份,她就要承擔起這個身份所要承擔的親情和責任!
「時兒喜歡什麼樣的媳婦?」宜萱笑面吟吟,一副饒有興味的模樣,「你是喜歡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端莊的還是溫婉的?只管說出來,別不好意思嘛!」
「二姐!」弘時一張小臉已然是燥紅不堪,「你變壞了!」
宜萱聽了,笑得前合後仰。
「何事笑得如此開心?」朗朗之聲便傳進了內室中,不消說,便是雍親王殿下了。這位年才三十九歲的皇子親王,今日已經是第二次不告而入了。大約是聽壁角聽上癮了!宜萱暗自腹誹,都怪她只顧著打趣小弘時,居然都沒注意到有人進來。
李福晉卻已經攜著女兒的手一齊見了萬福,「爺怎麼不叫人通稟一聲,倒叫妾身失禮了。」
雍親王聽了,不由面上帶了三分笑靨,側臉看了一眼弘時那張豬肝色一般的臉,不由暗喜,他又何嘗見這個兒子如此忸怩的模樣,便打趣道:「這個樣子可不成?」便又笑著對李氏道:「是時候該給弘時調教兩個丫頭,教導一下房事了。否則日後大婚,夫妻敦倫之時,也是這般模樣,便要落人笑話了!」
「阿瑪,您怎麼也打趣兒子!」弘時聽了,忍不住撅嘴抱怨道。
李福晉聽了,笑面款款道了一聲「是」,隨即又「咦」,忙問雍親王道:「這事兒由妾身來做,會不會有些失禮?畢竟上頭還有嫡福晉呢。」
雍親王一聽,登時冷了大半的臉色。
李福晉是服侍雍親王多年的人了,自然懂得察言觀色,急忙柔聲問道:「妾身可說錯了什麼?」——嘴上如此道,心裡卻萬分後悔方才說的話,雖然她並非是要給嫡福晉上眼藥,可就怕爺覺得她對嫡福晉有不敬之心!四爺是何等尊重嫡妻的人,從前她年輕得寵的時候,說話隨意些自然是無妨,可如今她已年老色衰,也不得不舉止謹慎些。只是今日,難得兒女團聚,四爺也瞧著心情不錯,李福晉說話的時候才沒有再三先在肚子裡咀嚼斟酌過。
「沒有,」雍親王笑了笑,「弘時到底不是嫡福晉親生的,有些事情,難免不夠貼心,你只管調教一二個丫頭便是了。」
雍親王語氣平和,叫李福晉不由放下了一顆惴惴的心,同時她也聽得出四爺的話中隱隱對嫡福晉有幾分不滿,暗自欣喜之餘,轉而笑吟吟道:「明年選秀,爺可有打算斟酌弘時的婚事了?」
雍親王鄭重點頭,「那是自然!明年弘時就十五了,再拖可就晚了。」
李氏忙含喜急切地追問:「那麼爺可有看中的人選了?」
雍親王略猶豫了一會兒,看著面帶緊張的李氏,又看了看一臉好奇挺著個大肚子的宜萱,便也不藏著掖著,微笑道:「尚書席爾達之女董鄂氏,不錯。」
李氏聽了,這一顆心算是落了地。禮部尚書席爾達,那可是從一品的高官,還是著姓大族的姓氏,這樣人家的女兒,定是差不了。
宜萱心頭也是十分驚喜——禮部尚書席爾達……不但是在誠親王胤祉手底下辦差的人,他還是誠親王福晉董鄂氏的堂弟!如今實預定給弘時的未來福晉,如此看來,竟是連胤祉這位如今最年長的親王都暗中投靠了雍親王,果然是大勢已定啊。想到此,宜萱不禁更加安心了。
若是尋常的皇孫,又怎麼會配尚書之女?宜萱可是記得清楚,十三福晉兆佳氏也才是工部尚書之女呢,且兆佳氏這個姓氏怎及得上八大姓之一的董鄂氏呢?弘時區區一個皇孫,未來的福晉竟然是比皇子還要出身高貴?若說弘時只是個尋常皇孫,怕是誰都不會嗎相信!
雍親王與李福晉你一言我一語,便算是定下了弘時的終身大事。可憐這孩子,竟連半句插嘴的資格都沒有。宜萱見狀,忙用胳膊肘子撞了弘時二下,「別跟個悶葫蘆似的,董鄂家的格格,你倒是喜不喜歡呀?」
「我?」弘時不免露出幾分鬱悶之色,「我連見都沒見過呢!」
雍親王臉色一冷,冷淡地一哼道:「待娶進門來,你自然就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