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主 三六零 說親(金猴報喜第一更)
更新:09-04 22:47 作者:美味羅宋湯 分類:軍事小說
同為華亭人的孫克弘並不是無名之輩。@,他父親是曾經出任過禮部尚書的孫承恩,已經站到了入閣的門口。孫承恩雖然最終沒有入閣,但是在嘉靖二十一年的禮部會試上,得了一位得意門生李春芳。從這層關係上來算,孫克弘與李春芳是實打實的世兄弟,關係異常密切。
孫克弘本人的學歷不高,以父蔭進國子監讀書,時任漢陽知府。對於官生而言,這個官職已經算是很高了。然而他還不滿足,想借李春芳之力,更上一層樓,卻莫名捲入了高拱反徐的案子,被說成是替同鄉徐階活動復職,順便謀取運司之職。
在舊歷史時空中,孫克弘是去北京找李春芳跑官才惹了這禍。不過因為徐元佐的到來,李春芳要參與《故訓彙纂》的編撰,提前致仕,所以孫克弘如今是否會派人去北京也是未必然的事。
在大明的朝爭中,往往是「小罪名」更容易扳倒大佬。想當年倒嚴時候,御史鄒應龍洋洋灑灑數千言的《貪橫陰臣欺君蠹國疏》只逼得嚴嵩致仕。而徐階隨手一改的「勾結倭寇」卻令嚴世藩人頭落地,家產抄沒。
同樣,在原歷史時空中,徐府奴僕「侵盜本府轉運顏料銀」是大罪,但真正對徐府造成極大震動的,卻是孫克弘跑官由官生冒濫至知府已為非望,還想「鑽刺通天」。這是整個進士階層對非主流官員的戰爭。
如果孫克弘不派人去跑官,那麼顧紹狀告徐府奴僕的事也大不了。
徐元佐辭別了徐誠,表面上看來是胸有成竹,內心中卻是忍不住思量:到底是否該推動反徐專案如同舊歷史劇本中的那樣大規模爆發呢?
如果爆發,對徐階的官聲有極大的好處,但是徐家的產業會受到不小的打擊。蔡國熙已經名聲掃地了。但是承望風旨之輩永遠不會少的。然而自己只要還在徐氏集團這條船上,爆發這樣的大案,正好可以展現出自己的力量。非但徐階要承他的情,更是一個從打工仔晉級到合伙人的機會。
關鍵就在於這個晉升的代價是否太大。
徐元佐坐在肩輿上,不知不覺已經到家了。門口停著一架竹木肩輿,兩個力夫坐在陰涼處閒話。徐元佐看了一眼。命棋妙過去打聽。不一時,棋妙回來報道:「是有人來為姑姑說媒。」
徐元佐哦了一聲,感情複雜。他也很希望姐姐能夠嫁個好人家,但是對於這個時代的「好人家」標準實在難以度測。因為單純的人只需要看夫家的家聲、財富、權勢……而徐元佐卻希望姐姐能夠嫁個說得來的人,不至於在婚後被物化為工具。
等進了門,正好看到家人送一個老婦出來。那老婦顯然是大戶人家的掌事婆婆,頗有些從容的氣度,大大不同於外面走街串巷的老虔婆。徐元佐登時反應過來,應該是男方上門求親。否則也不會走正門了。
「這位定是徐相公了。」老婦見了徐元佐迎面而來,連忙退開一旁,躬身道:「相公萬福。」
徐元佐站定,問道:「婆婆是誰家府上的?」
老婦笑道:「老身是郡城東門橋下段家的,奉我家奶奶之命,來說親事。」她知道徐元佐的地位,畢恭畢敬道:「我家相公說起來還是徐相公的同學,也是本縣生員。」
徐元佐聽是生員之家。基本條件上就滿意了。雖然生員只是科舉路上的第一站,但已經是統治階級的一員了。當然。前途還是得看年紀。徐元佐問道:「我平日不怎麼上學,你家段相公名諱表字如何稱呼?」
老婦道:「我家相公諱上興下學,表字戒子。」
徐元佐在腦中搜了搜,倒是有點印象,談不上好壞,道:「辛苦婆婆走一趟。」一邊吩咐棋妙打賞。棋妙過來奉上一吊錢。道了聲:「請婆婆吃茶。」那老婦欣然笑納,倒是不顯得做作。
徐元佐也不回屋裡梳洗,直接去找母親。不管怎麼說這也是家中大事,不能不問,也得聽聽母親的意見。想了想。他又叫棋妙去找梅成功,打聽一下段興學在學校和街坊上的名聲。
徐母見兒子回來,也是頗為激動,不等徐元佐問,一股腦說道:「今日來的這段相公家,也是馬婆子費了好大力氣穿的線。」徐元佐暗道:那些老虔婆都這麼說。徐母顯然對段家很是滿意,繼續道:「那位段相公年方二十,父母雙亡,全靠姐姐、姐夫供他讀書進學,平日家教甚嚴,從不出入花街柳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