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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郝搖旗騎著馬站在劉宗敏的身邊指著盧象升的大營說道：「劉大哥，蒙古人被打退了。」

    「我看見了。」劉宗敏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這些榆林軍。傳令，鳴金收兵。」

    蒙古人在前，農民軍在後，就這麼和盧象升僵持著，誰也沒有採取下一步的行動。

    安德里亞斯的勸說又一次無效，盧象升打死也不願意撤退到洛陽去。安德里亞斯也沒了主意，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在這陪著盧象升還是先行撤退，只能再派人往洛陽傳遞消息。

    周磊帶著騎兵師按照一天兩百多里的速度在往延安趕，走了兩天，周磊一直在琢磨一件事。蔣北銘在離開大同的時候去找過一次王朴，蔣北銘考慮過蒙古人的動向，所以用商貿作為條件，要求王朴做好一切準備，一旦蒙古人南下，可放過他們暫避鋒芒，但要瞅準時機從背後包抄。王朴答應的是好好的，只是這個逃跑將軍到時候究竟會不會去做蔣北銘就不知道了。

    蔣北銘把這個打算和周磊詳細交代了，因為蔣北銘估摸著盧象升後撤的可能性很小，因此做了第二個安排。如果李自成真的和蒙古人合力夾擊盧象升，則洛陽的榆林軍，包括韓萬濤到達洛陽的部隊可以不聽命於楊嗣昌，直接去延安援助盧象升。同時無論如何說動王朴包抄蒙古人的後路，蔣北銘給周磊的密令是打掉蒙古人，解決北面的威脅。最好是能收編這些蒙古人，用他們去對付李自成。

    周磊一直想著心事，旁邊的楊濤問道：「長官，是不是有什麼不放心的，屬下見您這兩天一直心神不寧。」

    「你的觀察力還挺強，看出來了？」周磊笑道，「沒什麼事，只是我有點擔心安德里亞斯，這個德意志人有點一根筋，我怕他不但救不出盧大人，自己也會被困住。」

    「不能吧。」楊濤想了想，「安德里亞斯長官已經知道怎麼做，您不是給他下過命令了嗎？」

    周磊沒再回答，低頭想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還是不太保險。」

    楊濤又問道：「長官，到底什麼還不保險？」

    周磊勒住了馬：「楊濤，你還得回一趟大同，去找王朴。蔣長官走的時候和王朴商量好了一件事，你去了一定想辦法讓他出兵包抄蒙古人的後路。」

    周磊把蔣北銘的安排都告訴了楊濤，命令楊濤去大同說動王朴出兵榆林。周磊覺得既然有兩萬蒙古人在圍攻盧象升，那麼榆林的蒙古人不會很多，收復榆林就等於是阻斷了蒙古人的退路。

    同時周磊告訴楊濤，讓他轉告王朴，不要有什麼擔心。周磊在洛陽給韓萬濤留下了口信，韓萬濤的步兵和炮兵也將趕往延安，只要騎兵師和盧象升能在延安堅守半個月，榆林軍主力就會到達延安。幹掉蒙古人才能削弱李自成的力量。

    楊濤沒再耽擱，帶著兩個班的騎兵飛馬去了大同。

    當夜紮營的時候，周磊又把楊廷麟請到了自己的營帳中。楊廷麟對周磊打心底里敬佩，一進營帳就深施一禮：「周將軍能星夜兼程，本官定會在皇上和盧大人面前為將軍請功。」

    「這都是後話。」周磊笑著回了一禮，「本將請楊大人過來是有一件事要同大人商議。」

    「不知周將軍有何事？」

    「楊大人。」周磊說道，「雖然我們做了安排，韓萬濤將軍也會帶著他的人來營救盧大人。但是楊大人也知道，戰場上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如果一旦形勢危急，本將很擔心盧大人抱定殉國的念頭不願撤離。」

    「如果是這樣。」楊廷麟的表情很是悲壯，「本官也會跟隨盧大人一同以死報國。」

    周磊在心中說道：「這些明朝的官員，怎麼一個個都這麼迂腐，就知道死，你死了誰還能報國。」

    「楊大人差異，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周磊也沒再解釋，「本將有個打算，如果到時候盧大人真的不願走，本將想強行帶他走。只是這樣恐怕會有損盧大人的威嚴，本將不知道是否應當如此。」

    楊廷麟站起身：「有勞周將軍想的周全，能保住盧大人的安危是最重要的。周將軍放心，本官也會極力說服盧大人的，無論是何後果，一概由本官承擔。」

    「多謝楊大人。」周磊心中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行，老子這次抗了楊嗣昌的軍令，怎麼也得找個人替老子背鍋，老子可不能自己背這個鍋。」

    騎兵師又行進了一天，遇到了安德里亞斯派出來的通信兵。

    「長官，屬下走的時候盧大人堅決不走。」通信兵向周磊報告著延安的情況，「雖然我們打退了蒙古人的一次衝鋒，可安德里亞斯長官讓屬下報告長官，敵軍人數眾多，盧大人的麾下已經苦戰數日，安德里亞斯長官說他最多能支撐五六天，希望周長官能夠火速救援。」

    周磊暗算了一下時間，安德里亞斯算的還是很精確的，自己到達延安的時候剛好是他撐不住的時候。

    「你先下去休息。」周磊扭頭喊道，「傳令下去，全軍加快速度，務必三日內趕到延安。」

    許朗和高晨回到了北京。自從范文程和濤敏離開金州以後，盛京那邊一直沒什麼動靜。和濤敏約定的下次談判的時間是一個月之後，許朗很擔心北京會不會有什麼變化，和高晨商量了一下，決定不在金州等了，馬上坐船返回了北京。

    許朗回來的還真是時候，北京出現了一點變化，安南使者到了北京向崇禎皇帝進貢，同時吳三桂父子和鄭芝龍也奉旨來了北京。

    「你回來的正好，我原先還想派人去旅順叫你回來。」蔣北銘看見許朗很是興奮，「北京這一陣子發生了不少事，咱們的計劃可能要做大的調整，我先和你簡單說說。」

    王承恩、吳三桂和鄭芝龍都找過蔣北銘，甚至內閣首輔薛國觀也找了蔣北銘側面詢問了一下榆林軍在洛陽的事情，因為薛國觀接到了楊嗣昌關於周磊抗命的消息。

    根據王承恩的轉述，鄭梉的使者是借著進貢的名義來打探一下崇禎的口風，如果北越現在大舉進攻南越的話，崇禎會有什麼反應。好在崇禎並不是真的傻，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