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官妻 第十八章顧綰的婚事
顧知晚間歸來,已然疲憊之極,可是身上那股窮酸之氣,卻好似一夕之間全部消失了一般。周身透著一股子清淨。
此時顧知心中卻也是難得的安寧,他用過晚飯之後,回到屋子裡,準備休息。卻看到顧維鈞坐在床頭眉頭緊皺,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維鈞這是在?」
顧維鈞抬起頭來,看到顧綰,輕聲說道:「爹爹回來了,方才正在想事情,失禮了。」
「你我乃是父子,不必如此拘禮。」顧知笑著為顧維鈞端過來臉盆,又仔細的替顧維鈞擦了臉。
「阿綰今年十四,明年就要定親了,爹爹心中可有計較?」
顧知一愣,他放下手中的物件,沉聲道:「你母親去的突然,只說讓我給阿綰找個好人家,可是你的身子有一隻病著,所以就把這件事情給耽誤了,如今是不是有些晚了。」
顧知一向不通俗物,況且這等事情,一般都是家中女子操持,他不知道也是正常。
顧維鈞嘆了口氣,開口說道:「爹爹覺得元美如何?」
「思質先生的公子?」
「是。」
「好是好,可是那王元美門第顯赫,又是名流之後,父親又是進士,恐怕?」顧知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此時王元美的父親已然聲明不小。撇開品貌不談,若是論門第,這門親事總歸不太合適。
「老師不是那等嫌貧愛富之人,況且,我看出來元美似乎對阿綰十分,十分喜愛,古來女子高嫁,男子低娶,卻也是常理。」
顧知沉吟片刻之後,幽幽嘆了口氣說道:「若是家中出了一個舉人倒也無妨了。」
「父親不用憂心,我只是說說而已,這般想來,門第確實不合適,若是阿綰嫁過去了,說不準會受氣,是我考慮不周了。」
父子兩人坐在燈下嘆氣。
「總歸是做父親的沒有出息,才苦了阿綰。」
「我想著若是我去了,阿綰好歹有個好的歸宿,父親也可安心的考試。」顧維鈞幽幽說道。
「你又在胡說了,總會好起來的,時間不早了,還是休息吧。」
此時顧綰還不知道她的父兄,為她的終身大事如此憂心,她把玩著那顆珠子,左思右想,覺得王世貞這個名字似乎在哪兒聽過,似乎是個名人啊,可是顧綰卻死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阿綰,你不要再翻身了,被子本來就短。」
阿荷迷迷糊糊的說道。
「阿荷,現在是誰在當皇帝啊?」
「你問這個幹什麼啊?」
「隨便問問嘛?到底是誰啊?」
「嘉靖啊,我好睏啊,睡了。」
此時外面除卻樹葉風響,便是一片寧靜,可是顧綰心中卻一點也不平靜,她知道王世貞是誰了。
金瓶梅。
顧綰用被子蒙住頭,滿腔槽卻意無處可吐。
那個溫潤如玉的少年公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寫出如此和諧的東西。
實在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至於顧綰為什麼知道那本書,那是因為,她曾仔細的研究過。
其中關於那方面的描寫,可以說是信手拈來,十分厲害。在這來回思索之間,顧綰竟然失眠了,第二日醒來的時候,阿荷看到顧綰萎靡不振的神色。
「昨天怎麼失眠了?」
顧綰有氣無力地穿好衣服,開口說道:「沒睡好。」
顧綰徑直走了出去,趕緊到外面洗了個臉,才感覺到一陣清醒,她走到院子外面,看著來來往往忙碌著的農人們,呈現出一種生氣勃勃的景象,其實顧綰昨晚之所以沒有睡好,就是因為她從本質上,還沒有接受,自己已經是一個明朝人的這個事實。
「阿綰姑娘。」
說話之人懷中夾著一個紙包,從外面的小道上走了過來,額前細碎的頭髮微微濕潤。
「你來幹什麼?」
或許是被顧綰這異常冷淡的話語給傷了心,阿飛心中一陣受傷,他從懷中拿出來那個紙包,輕聲說道:「這是我在早間從山上采的草藥,對於治療外傷非常有用。」
顧綰接過那個紙包,打包之後,發現是已經切好的藥材,若是今早去採摘的草藥,此時依然切好了,卻也不知道這個傻小子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