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元輔 第283章 正國本(十九)連環計

更新:01-14 03:17 作者:雲無風 分類:軍事小說

    「倘使策略得當,愚以為百年之後,天下將再無女真一族。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換了旁人來說這話,王家屏聽了必定嗤之以鼻。哪來的毛頭小子,如此大言不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也就會輕輕巧巧說一句「倘使策略得當」,焉知要在這般大事上「策略得當」,其實有多大的困難、多大的風險!

    然而,這話出自高務實之口,那王家屏就不可能不屑一顧了,而是必須認真思考其中的可能性、可行性。

    沉吟片刻,王家屏面色凝重地問道:「以日新以往行事之風來看,對於此事想必是已經有了通盤考慮了?」

    高務實平時慣以謙遜之態示人,但在關鍵時刻他卻毫不含湖,面對王家屏這一問,他便正色點頭道:「然。」

    王家屏立刻明白過來,恍然道:「你方才說,朝鮮建省之後有三件大事,現在看來這三件大事想必和你這針對女真的通盤考慮……一定也是互為表里的了?」

    高務實微微一笑:「自當如此。」

    王家屏往前方看了一眼,道:「離乾清宮尚遠,日新不妨一一道來。」頓了一頓,又接著道:「此乃大略,其中想必也會有些礙難,秉政推行之人或也免不得要被一些人詆毀……不過無妨,如今我仍是首輔,若有罵名我可擔著,如此不久之後你仍能放手施為。」

    高務實稍稍吃驚,忙想勸阻,但還沒說話,已經被王家屏伸手制止。王家屏道:「我知你既然有了這番大略,心中一定也有將之順利推行的法子。不過我方才說了,你已是我大明二百年來人臣之儀範,不該有一些或將傷及令名之污。

    家屏深受三代皇恩,並無勛功偉業卻忝居首輔,原是一生之憾。倘若此番能在朝鮮歸心、女真內化一事上於國家有所添益,實乃幸事也。日新不必多勸,只當成全,如何?」

    王家屏其實是隆慶二年的金榜,按照一般的習慣來說,不應叫「深受三代皇恩」,不過這也不是一定的,因為他嘉靖四十三年考中了舉人,理論上來說已經是官身。既然在嘉靖年間就得了官身,說受了嘉靖的皇恩倒也不能算錯。

    當然,這不是當下的關鍵,關鍵是他方才的說法。他話里話外其實都是為了給高務實「減負」,讓高務實不要在意他王家屏的身後名,反而要為自己的身後名考慮——因為高務實是「二百年來人臣之儀範」。

    這句評價當然是極高的讚譽,尤其是它出自於一位非實學派首輔之口,那就更有說服力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意味著傳統理學一派如今在朝的頂級代表對高務實推崇備至。

    如此的認可與推崇,不僅僅是在某一件具體的事情上很重要,甚至可能意味著傳統理學一派已經認可了實學派的「道統」。


    自古文人相輕,讓另一派的頂級文人承認你的道統,那是何等的大事、何等的難事!更遑論這位頂級文人還願意幫你背下「污名」,以成全你這完美的「人臣儀範」,那就更不必多說了。

    他甚至還擔心高務實不願做出這等「違心之舉」,因此反過來將此事說成是高務實成全他——這其中寄望之深,可謂是絕四海之水而不見底。

    「對南公如此錯愛,務實惶恐無地……」高務實見王家屏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自己再多說一些套話已不可取,因此便道:「對南公若對來日有何關切,也請務必明示。不敢說事皆可成,但請對南公放心,務實必當盡力。」

    高務實這話說出來,倒有些讓王家屏之前的話也變成了某種交易的一部分。但其實不然,以他們雙方的地位、立場以及如今的大形勢而言,高務實這話反而更像是對一場君子協定的默契回應。

    王家屏堅持的是傳統理學,傳統理學的集大成者為朱熹,而朱熹的理論最出名的自然是「窮天理,明人倫,講聖言,通事故」。這裡先不說其他幾條,單說這個「天理」。

    朱熹所謂的「天理」主要是指仁、義、禮、智、信等道德,而這些道德標準本質上便是封建時代對君子的要求。

    君子一詞本無身份限制,文人、文臣雖然往往是大眾認知中「君子」所在的主要群體,但其實上至皇帝、下至乞丐,人人都可以為君子——這裡要順便指出一點,西方人壓根沒搞懂君子的含義,因此對這個詞的翻譯最普遍的是「紳士」,即gentleman,這其實非常不準確。

    西方所謂的紳士,本身是有某種社會地位上的隱形要求的,即使是在資本主義興起之後,那除了身份地位之外,最不濟也還有個財富要求。

    然而中國的「君子」並不要求這些,它最重要的要求自始至終都是道德,而剩下的幾乎就只有才能了——這個「才」不必帶上貝字旁。

    如此就有意思了,高務實最為世人公認的才幹大致上有三樣:治學,治軍,治財。這最後一樣,恰恰是過去很長時間裡與「君子」看似衝突的一項。

    傳統理學一派的官員在當初高拱當政時期就有一種糾結,一方面他們知道高拱的才幹以及他所做的事對大明有好處,但另一方面又覺得高拱在用人時過分看重才幹卻忽視了道德——不是說高拱不重視道德,而是他們認為高拱用人時把道德放在了才幹之下,處於次要位置,而這是他們不能同意的。

    於是在那之後的很長時間裡就出現了一種狀況,理學派在很多具體事務上支持高拱的意見,但他們始終不肯歸於實學派之中,非要把自己搞成「中立派」。

    他們陷入了一種糾結。對於很多事,他們發現實學派的主張對朝廷更有利,可是心學派的主張卻更符合他們的價值觀——畢竟心學是「道德實學」嘛。

    這樣一來,實學派往往能在具體事務中爭取到「中立派」的支持,把各種改革推行下去,而一旦心學派被壓製得幾乎說不上話時,中立派又會站到他們一邊,極力維護心學派的立身之基。

    由此在很長時間裡,中立派成了一股「平衡之力」,無論實學派功勞如何顯赫,無論心學派在民間、士林還有多大的影響,雙方都不得不爭取中立派的支持,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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