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漢堡下肚之後,藍禮感覺整個人都舒展了開來。??? ?
頒獎典禮進行時,情緒太過緊繃,感覺沒有那麼明顯,亢奮的多巴胺消散之後,肌肉就開始蜷縮起來,仿佛手腳都是冰冷的。現在,總算是緩過來了。如果此時還有一杯熱可可,那就完美了。不過,做人不能太貪心,不是嗎?
坐在原地想了想,藍禮忽然有些茫然,他應該怎麼去「太平洋戰爭」的慶功宴派對?他和安迪完全沒有商量過這件事,而且他今晚的得獎也出乎意料,估計現在安迪也是滿頭問號。難道,他要打出租車過去派對現場,然後抵達現場再找人付錢嗎?可是……等等,派對舉辦地在比弗利山莊——可是,具體地址是哪裡來著?
藍禮決定回去諾基亞劇院裡找拉米,然後再一起結伴過去,可是站起來,他就看到側門門口的人山人海,圍堵得水泄不通,大片大片的閃光燈炸裂開來,整個夜空都被照成了白晝,隱隱約約可以看到兩個身影被圍在正中間,「謝耳朵!謝耳朵!」的呼喊聲撕心裂肺、不絕於耳。
吉姆-帕森斯今晚在領取個人座喜劇視帝獎盃時,正式公開出櫃,向相戀三年的男友托德-斯派沃克(todd-spieak)現場告白。這在現場引起了轟動,人們紛紛上前表示祝賀;現在頒獎典禮結束了,輪到記者和粉絲們的狂轟亂炸了。
閃光燈正中央的,看來應該就是吉姆和托德了。
「呼。」藍禮輕輕吐出一口氣,看來原路返回的計劃是行不通了,他可不想要進入那片驚濤駭浪之中湊熱鬧。
左右看了看,今晚驅車抵達現場時,他記得隔壁那條街道有一個便利店,便利店裡應該有公用電話,估計也應該有電腦,他可以到創新藝術家經紀公司的官方網站,查一查安迪的手機,然後給他打電話。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朝這個方向走……
「嘿,你,就是你。」藍禮的腳步才邁出了兩步,旁邊就有人喊道,「你的獎盃,藍禮……霍爾?這是你的獎盃吧?」
藍禮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一個拾荒的流浪漢,手裡拿起了金光閃閃的獎盃,遞了過來。藍禮一陣窘迫,「是的,那是我的獎盃。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拿走。」藍禮舉起雙手,做出了投降狀,表示自己的大方。
沒有想到,流浪漢卻是露出了嫌棄的表情,「這又不是純金的,賣不了幾個錢,我要來幹什麼?沉得不行。」然後就丟了過來……直接用丟的。藍禮條件反射地用右手抓住了獎盃,「看來你今年幹得不錯,明年繼續加油。」那長輩稱讚晚輩的口吻,指點江山式的點點頭,而後就施施然地離開了。
藍禮愣了愣,隨即就放聲大笑起來,那微妙的心情甚至比得獎的時刻還要更加暢快。
獎盃在手裡輕輕顛了顛,而後朝著旁邊那條街道走了過去,腳步都輕快地跳躍起來,遠遠地,他就可以看到「7-11」的招牌在霓虹夜色之中斑斕流轉,高大的棕櫚樹在風聲之中輕輕搖擺,寬敞的街道有種別樣的寧靜——與諾基亞劇院門口區別開來的寧靜,零零散散的行人愜意地散步著,仿佛單純地享受著夜色的美好和輕風的吹拂,街邊小酒吧門口聚集的人群正在高談闊論,簡單而平凡的日常生活,與身後那條街道里的光鮮亮麗截然不同。
風聲里吹來了熟悉的旋律,清涼的吉他弦音在歡快地跳躍著,一個頭亂糟糟得像是鳥窩的男生,依靠在酒吧旁的磚牆上,腳邊放著薩克斯風和鍵盤之類的樂器,面前擺放著吉他盒子,裡面散落著一些零碎的紙幣,孤零零地述說著今晚的寂寥和冷清,昏暗的燈光之下,分辨不清楚那到底是黃頭還是紅頭,不過他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柔軟的嗓音仿佛貓咪一般,輕聲哼唱:
「我在地毯之上留下了包裹泥濘的足跡,當你離開時,它像我的心臟般漸漸僵硬;但我必須承認,我會立刻答應你的求婚,詛咒你的妻子,為了留在你的身邊,我願意成為你的情人。」
驚喜,這絕對是意外驚喜,男生正在演奏的赫然是」克里奧帕特拉「,這著實讓藍禮眼前一亮。不僅因為自己創作的音樂正在被演奏,更因為那種流浪街頭卻又肆意灑脫的風格,真正地詮釋出了」克里奧帕特拉「創作時吟遊詩人的那種獨特氣質。
笑容,在嘴角就不由輕輕上揚了起來,然後肆意地綻放開來。
藍禮的腳步在吉他琴盒旁停了下來,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