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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妮微微側過頭,試圖看看藍禮的臉孔,但那張臉龐卻隱藏在了肩膀的陰影之中,只能隱隱約約地捕捉到眉毛的尾端,讓人忍不住就在腦海里描繪著眉毛之下的那雙眼睛,細長而明亮,仿佛溫泉水隱藏其中汩汩作響一般,間或倒影著漫天星辰的璀璨,驚心動魄。
人人都說藍禮是一個具有魅力的男子,「人物」雜誌更是將他評選為「全世界最性/感男士」,整個北美大陸有著無數女人將藍禮幻想為夢中情人;但在魯妮看來,藍禮真正的魅力卻不再皮囊而是來自靈魂。
她記得,藍禮站在街頭與別人據理力爭,「肖申克的救贖」到底是不是一部好電影,「阿甘正傳」又是否配得上奧斯卡最佳影片的榮耀,爭執得面紅耳赤。
她記得,藍禮在觀看了「追夢赤子心」之後淚流滿面、泣不成聲的午夜,不是因為電影的優劣,而是因為隱藏在電影背後的情感而感動不已。
她記得,藍禮在結束了「一個人的演唱會」之後,獨自一人落寞地坐在超市走道之上,孤單而寂寞地享受一個人的時間,那肩膀之上肩負了太多太多的重量。
她記得,藍禮在「地心引力」的拍攝片場,安靜地演奏著吉他,輕聲歌唱著,在那一刻,他看起來那麼遙遠又那麼脆弱,聲音里的痛苦與流浪在講述著不為人知的故事。
她記得,藍禮在奧斯卡頒獎典禮結束之後,神情落寞、身影孤寂地仰望著星空,低聲詢問著,「若他們說,誰會在乎又一道光芒熄滅,在漫天億萬繁星之下,它正閃爍,不斷閃爍……」
她記得,藍禮全心全意地投入表演之中,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劇組其他人,整個空間就只剩下他與角色之間的共鳴,那就是一個世界。
她記得,藍禮蜷縮在街角毫無抵抗之力,四面八方的狗仔正在集體圍攻他,但他臉上卻始終帶著淺淺的笑容,他說,那是他們的工作。
她記得,海瑟去世之後,藍禮站在了格萊美的舞台之上,清聲高歌,「所以當你虛弱無力,當你跪下雙膝,我會在剩下的時間裡竭盡全力,守護著你的誓言,鮮活真實。」
她還記得,那雙淺褐色的眸子裡充斥著一股飛蛾撲火的壯烈與瘋狂,掩飾著自己的脆弱與無助,他說,這就是證明我存在的唯一辦法。
她希望自己能夠站在他的身邊,並肩而行,就這樣長長久久地一起走下去,當他疲倦而艱辛的時候,用自己的肩膀,支撐著他的身體重量,讓那遍體鱗傷、傷痕累累的靈魂能夠不再繼續孤單下去。
不是因為同情更不是因為憐憫,而是因為共鳴,她可以在他的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她還可以在他身上看到自己殘缺的部分,讓她敬仰讓她憧憬讓她……傾心的部分。
不由地,魯妮就輕輕抬起了左手,臨空細細地描繪著那眉眼的輪廓,一遍,又一遍,突然指尖就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那沉甸甸的腦袋就壓在了自己的肩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那淡淡的體溫正在灼燒著肩膀的皮膚,心跳就這樣紊亂了。
快速收攏指尖,但左手卻依舊捨不得放下,緩緩地、緩緩地順著鼻樑的弧度往下滑落,最後輕輕地落在了沙發扶手之上,視線就可以看到藍禮的左手,那修長而蒼勁的手指沾染著沒有擦拭乾淨的血漬,隱約可以看到長時間練習架子鼓之後留下的痕跡。
魯妮的指尖悄悄地在那隻左手旁邊徘徊著,卻始終不敢前進,皮膚表面隱隱感受到了些許溫度,瞬間就如同燙傷了指尖一般快速收攏了回來,心臟如同小鹿一般喜悅而瘋狂地跳動著,幾乎就要跳出了嗓子眼。
時光似乎就在他們的指尖緩緩流淌著,如同潺潺溪流般。
忍不住,魯妮就輕聲哼唱著曲調,「不要,不要因為內心感受而懲罰我;不要,不要因為靈魂煎熬而懲罰我。所以,我爬行著逃離了後門,掙脫了這些窒息的偽裝,騰空一躍進入水中。」
這是「地心引力」拍攝期間,藍禮用吉他演奏的那首歌,「深水」,午夜夢回的時候,卻總是在她的腦海之中一遍又一遍的迴旋著,那是藍禮靈魂的呼喊,就如同「堂吉訶德」這張專輯的每一首曲目一般,讓她反反覆覆、反反覆覆地哼唱著,當她意識到的時候,卻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左手的指尖再次悄悄地往前試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