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拔的身姿,優雅的儀態,俊朗的面容,高貴的氣質。
當藍禮在三角鋼琴面前落座的時候,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魅力渾然天成,舉手投足、一顰一笑之間,視線就不由自主地隨之移動,仿佛就連心臟都輕輕扯動了起來,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就已經屏住了呼吸。
修長的手指落在了黑白琴鍵之上,叮咚作響的琴音如同清冷月光一般,緩緩流淌而下,優雅而動人的旋律在輕盈的舞動,仿佛可以看到藍色精靈正在扇動翅膀,沐浴著金色光芒翩翩起舞,柔和而曼妙的樂符讓緊張和焦躁的情緒全部都平復了下來。
恍惚之間,整個世界似乎就剩下了藍禮一個人。
「早已習慣黑暗世界,人人勸我銷聲匿跡,只因嫌棄我的殘缺不全。」
藍禮的嗓音隱隱透露出一抹沙啞,如同深秋雨夜的沙沙聲響,蕭索而寂寥,溫柔而落寞。第一句演唱,就奏響了靈魂深處的孤獨,將內心深處的傷痕娓娓道來,不需要言語,所有視線都悄無聲息地朝著喬治和伊麗莎白投射了過去:
來了。喬治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來了。
真相,終於一點一點地撕開了面具,顯露出了原本的面貌。
「我已學會以自己的傷痕為恥,人人勸我遠走高飛,沒有人會珍惜你的本來面貌。」
那不經意泄露出來的一絲絲脆弱,瞬間就讓伊迪絲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她從來不知道,隱藏在藍禮那義無反顧的執著和堅強盔甲之下,他也曾經自我懷疑過,他也曾經傷痕累累過,「霍爾」這個姓氏所帶來的壓力,也正在狠狠地傷害著他。
但藍禮的面容卻沒有流露出哀傷,那雙透亮的眸子之中迸發出了一股堅韌而強大的光輝,正在一點一點地明亮起來,「但我不會任由他們徹底擊潰,終究存在屬於我的一方天地,只因我的與眾不同!」
緩緩流淌的樂符漸漸開始變得湍急起來,指尖與琴鍵的碰觸開始變得有力起來,那凜冽的樂符迸發出了一股鏗鏘有力的聲勢,如同滔滔江水般,源源不斷地宣洩而下,而藍禮的歌聲更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了一股難以置信的明亮。
如此清澈,又如此純粹。
「當語言刀鋒襲擊而來,我以排山倒海擊退,我英勇無畏,我遍體鱗傷,我就是與生俱來的自己!這就是我(this-is-me)!」
挺直脊樑,抬起下巴,目光堅定。
這就是藍禮。
即使在貴族私人派對之上,被要求如同戲子一般進行表演,他卻依舊沒有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即使面對來自家庭的算計和排斥,甚至在外人帶來傷害之前就迫不及待地撇清關係,他卻依舊沒有支離破碎、全盤崩潰;即使遭遇了侮辱和咒罵,他依舊不曾質疑過自己。
他,藍禮-塞巴斯蒂安-霍爾,是一名演員。
他不曾後悔過,也不會後悔。在追逐夢想的道路上,他是自由的,他也是幸福的,這就是與生俱來的真實自己,他不會逃避也不會退縮,他所擁有的,遠遠是那些狹隘目光所無法理解的。這就是他,這就是那個綻放萬丈光芒的藍禮。
「注意我將閃亮登場,我將踩著鼓點勇往直前,我無所畏懼,我心胸坦蕩,我絕對不會為此道歉。這就是我!」
猝不及防之間,馬修的眼眶就微微泛紅起來。他聽到,他全部都聽到了。
當約翰-德-比奧福德子爵提出了過分要求的時候,所有人都顯得忐忑不安,就連馬修也不例外。因為在內心深處,他依舊認同了子爵的想法,公開演出的要求就是一種侮辱,就是一種鄙夷,就是一種戲弄。
但藍禮卻始終不曾擔心過。
不需要隱藏,不需要愧疚,不需要卑微。還有,不需要道歉。
這就是藍禮-霍爾,在整個倫敦上流社會被無數次議論的藍禮-霍爾。曾經,在那些鄙夷和奚落的視線之中,藍禮不曾退縮過;現在,在那些羨慕和奉承的視線之中,藍禮也不曾動搖過。他從來都不曾改變過。
而真正應該感到羞愧和恥辱的,應該是提出這個要求的人們,應該是擔心這個要求所帶來的傷害的人們。因為,內心深處,他們終究還是沒有認同藍禮的演員身份,也沒有認同藝術家的社會地位,他們僅僅只是一群沽名釣譽、角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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