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庫斯曾經說過,你是一個喜歡提問的人。」藍禮的回答讓凱瑞愣了愣,隨即眼底深處的笑意滿溢了起來,她故意板起了表情,一臉嚴肅地抱怨到,「所以,你這是在對淑女表示不滿嗎?」
藍禮沒有說話,只是聳了聳肩,但肯定的意思卻再明顯不過了。
凱瑞的眼睛微微一瞪,完全不敢相信藍禮居然真的就這樣承認了!問題就在於,藍禮的回應卻又不帶攻擊性,一時間,凱瑞也不知道應該發怒還是應該發笑,表情頓時就變得古怪起來,眼前的男人真是一個奇妙的存在。
「我不喜歡你。」凱瑞直言不諱地說道,但眼底還是閃爍著一抹笑意,顯然依舊在開玩笑。
藍禮輕輕收了收下頜,「我知道,你喜歡馬庫斯。」
再次出人意料的回答,凱瑞這一次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連連點頭表示了贊同,「是的,我喜歡馬庫斯。但,你還是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
「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藍禮認真地說道,表示剛才的調侃全部都是在轉移注意力,凱瑞這一次卻不再意外了,果然依舊是藍禮的風格,眼底盛滿笑意,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藍禮,等待著後續的回答。
藍禮這才開口說道,「休息,我猜想,我接下來應該會放一段長假。」他輕輕吐出了一口氣,「我累了。」
我累了。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卻瞬間再次讓凱瑞回想起了剛才這場戲之中的勒維恩,三個單詞,卻隱藏著靈魂深處的疲倦,讓人可以深深地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沉重和困頓。
但不同的是,勒維恩是因為生活,而藍禮則是因為工作。
過去四個月時間裡,藍禮前後完成了兩部作品的拍攝,而且是馬不停蹄地無縫銜接。
對於前一部作品,凱瑞一無所知;但對於「醉鄉民謠」,凱瑞卻感觸頗深。現在凱瑞終於知道了,藍禮那舉手投足之間混淆了現實與虛幻界限的表現,仿佛勒維恩就是藍禮,藍禮就是勒維恩,徹底地將整個劇組重新帶回到六十年代,這一份強大的表演功力,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輕鬆寫意。
一方面,這意味著藍禮還沒有達到自己的極限,他依舊正在成長;另一方面,這還意味著藍禮正在堅持不懈地努力,除了劇組生活之外,他還在不斷鑽研著表演,這一份敬業和專注,足以令人敬佩。
更何況,藍禮現在已經取得了無數人都難以企及的成績。這就使得藍禮的投入更加動人起來。
凱瑞現在有些扼腕,當初藍禮在倫敦西區和百老匯登台演出的時候,她沒有親自抵達現場觀看,因為她正在拍攝「了不起的蓋茨比」,但現在,她卻就這樣錯過了。
「你呢?」藍禮眉尾輕輕一揚,出聲反問到。
沉浸在自己思緒之中的凱瑞,微微愣了愣,而後笑了起來,「我以為你不喜歡提問。」
「我正在確認,這不是一個單向採訪。」藍禮微笑地說道。
凱瑞抿了抿嘴角,流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我現在可以確定,你不是一個真正意義的紳士。」這是在譴責藍禮面對淑女時沒有禮貌。
藍禮一臉坦然。
凱瑞只能無奈地扯了扯嘴角,「我也累了。所以,我想我會休息一段時間,然後重新回到倫敦西區的舞台之上。」
同樣一句話,對於凱瑞和藍禮來說卻是截然不同的意思。凱瑞的話語更加接近勒維恩一些,所以她需要回到舞台上,重新尋找那種純粹的幸福感,再次開始享受表演的樂趣,就好像去年奧斯卡結束之後的藍禮一樣。
視線交錯之間,兩個人都流露出了瞭然的笑容。
「對了,阿爾梅達劇院的戲劇,之後會推出光盤嗎?」話題來到這裡,凱瑞順勢就提出了自己最期待的話題。
藍禮居然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眉頭微蹙了起來。
凱瑞不得不再補充了一句,「』悲慘世界』的表演,我錯過了戲劇,所以現在正在殷切期待著之後的光盤。請告訴我,你們有出光盤的計劃,拜託拜託拜託!」
那一臉懇求的真誠表情讓藍禮歡快地笑了起來。
公寓之中的繁忙依舊在快速流動著,但兩個人之間的交談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仿佛進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