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紐約甘迺迪國際機場的,正是藍禮。
相較於伊迪絲的煩躁和起伏,藍禮的眼底始終保持著笑容,那淡定從容的模樣讓伊迪絲完全怒火中燒。
「而且,你應該知道,雖然我不會故意破壞,但我也絕對不會出手幫忙。如果你們真的因此就分手了,我是喜聞樂見的,我怎麼可能會出手幫助克里斯呢?我只需要袖手旁觀,然後就可以看到你自食苦果了。」藍禮還要在傷口上撒鹽。
伊迪絲的話語不由就這樣噎住了,此時才意識到,自己犯錯了,她的表情頓時就變得慌亂而沮喪起來,低垂下眼瞼,遮掩住了自己的情緒,有些慌張地說道,「我們很好,我們只是……他只是關心我而已,我們有些分歧,但所有情侶都有分歧,包括你和魯妮,所以,我猜,那些分歧也不是什麼大事,很好,是的,我們一切都很好。」
看著語無倫次的伊迪絲,藍禮內心不由輕嘆了一口氣。
這不是藍禮所熟悉的伊迪絲:慌亂,焦躁,困惑,茫然,還有些沉悶。她的辯解是如此拙劣又如此蒼白,以至於讓人不忍心戳穿。
伊迪絲正在為埃文斯辯護,伊迪絲正在粉飾太平,伊迪絲正在隱藏自己……這也說明了,她依舊深愛著他,甚至不惜自欺欺人,「一切都很好」,即使內心深處,她自己也知道不是。
「放鬆,這裡不是哥倫比亞或者韓國,而我們的面前也沒有擺放著一台攝像機,我們沒有正在拍攝狗血電視劇。所以,放鬆。」藍禮的話語讓伊迪絲愣了愣,一下沒有忍住,噗嗤地就笑了出來,然後所有情緒就被攪亂,她無奈地仰頭看著上方,哀嚎出了聲,「這一點都不好笑。」
「率先開始的,難道不是你嗎?」藍禮滿臉無辜,然後就可以看到伊迪絲滿臉生無可戀的表情看向了自己,他舉起了雙手表示投降,「我不是前來拆散你們的,所以,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扮演』邦尼和克萊德』。」
「邦尼和克萊德」,其實就是經典電影「雌雄大盜」,可以用來詮釋「亡命鴛鴦」這樣非常具有華夏色彩的形容詞。
「你這是什麼比喻?我不是邦尼,他也不是克萊德!」伊迪絲瞪大了眼睛,表達了強烈的抗議和不滿。
藍禮的眉尾輕輕一揚,什麼話都沒說,就這樣意味深長地注視著伊迪絲,然後伊迪絲就漸漸回過神來了:她真的太太太反常,情緒大起大落,上一秒開心下一秒就暴躁,整個控制力似乎都脫離了軌道,整個談話根本沒有辦法順利進行,就好像爆竹般,一點就燃、一點就炸,似乎周圍全部都是地雷。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伊迪絲的肩膀耷拉了下來,「抱歉,我有點失控。」
藍禮沒有指責伊迪絲,而是用輕鬆的語氣打趣到,「我以為你在馬里布度假休息的目的就是放鬆情緒。」
但現在看來,似乎沒有效果。
伊迪絲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我不知道。」只是說了一句話,伊迪絲就停頓了下來,長長的沉默過後,她轉頭看向了藍禮,「你怎麼分辨,我們到底什麼時候應該改變呢?我是說,每個人都必然會發生改變,不是嗎?」
這是一個非常非常複雜的問題,每個人都可以有著不同的解讀與分析,其中的道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處境,改變或堅持,這都是正確的選擇。而藍禮也知道,伊迪絲所期待的不是一段長篇大論的大道理。
「你知道我無法給你答案。」藍禮微笑地說道,「我始終堅信著,所謂的『改變』沒有正確答案,而唯一需要負責的就是自己。如果你說,我是否願意為了愛情而放棄表演事業,不,我不願意,我會選擇放棄愛情。」
「但是,在許多人看來,這都是不可思議的,情感和事業怎麼可能選擇後者呢?這難道不是太過冷血無情了嗎?這難道不合適太像機器人了嗎?但他們都不是我,我也不是他們,每個人面對每個選擇,都有自己的困境,沒有正確答案。只要能夠對得起自己,那麼選擇就是正確的。」
藍禮的回答讓伊迪絲輕輕搖了搖頭,「魯妮會傷心的。」
「那麼,我選擇事業,而把你和亞瑟留在了倫敦,你們就不傷心嗎?」藍禮反問道。
「那……那不一樣。」伊迪絲試圖辯解,但在藍禮的眼神注視下,終究沒有能夠說下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