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雲流水的古典交響樂之中,酒店住客們以慢動作的方式朝著森林飛撲而去,猙獰的面部表情和倉皇的肢體動作,與優雅曼妙的配樂形成劇烈反差,在遍布綠苔、潮濕陰暗的森林之中如同野獸般穿行。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獵殺的冷血與旋律的高貴產生劇烈碰撞,電影藝術所帶來的絕妙欣賞體驗讓盧米埃爾大廳不由屏住呼吸。
捕獵的最終結局,以大衛心慈手軟地放走了一名唾手可得的獵物而告終。然後,他就只剩下三十二天了。
電影的反烏托邦設定在接下來的劇情之中達到第一個高/潮:
酒店經理設置了一系列情景劇,試圖告知每一位住客,單身是有害的、配對才是真理,一本正經說胡話的姿態滋生出無與倫比的荒謬感,著實令人大開眼界。
比如說,一個人吃飯可能就會被噎死;兩個人一起吃飯則能夠得到拯救。
比如說,一個人回家可能遭遇暴徒;兩個人一起回家則不會。
再比如說,男住客每周都必須接受「考核」,單獨躺在床鋪上——這是為了刺激男士立刻尋找伴侶的積極性。
還比如說,酒店存在監控系統,一旦察覺,就將執行懲罰:大舌頭男人就被抓到了,他的右手被塞進烤麵包機之中,然後烤熟。
荒謬的極致!
在場觀眾都難免有些不寒而慄,那種哭笑不得的情緒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尤其是藍禮所飾演的大衛在女侍應生的「工作」結束之後,面無表情、眼神無光地坐在床沿,呆滯死板地說著,「太糟糕了。這太糟糕了。」
那種奇妙的觀影體驗讓注意力完全凝聚起來,然後,大衛和大舌頭男人、瘸腿男人進行了圍爐夜話——雖然沒有火爐,他們認認真真討論了單身者們到底是怎麼被轉化成為動物的過程,那種理所當然確確實實呈現出了黑色幽默的荒誕與荒唐。
尤其是大衛提起了昨天剛剛入住的住客,他們注意到了一位瘸腿女士,但瘸腿男人不無遺憾地表示「她只是扭傷腳踝,過幾天就會恢復了」,然後大衛和大舌頭男人雙雙表示了遺憾,這讓盧米埃爾大廳徹底沉默了下來。
這已經不僅僅是歧視單身了,而且是歧視所有潛在的身體缺陷,以一個又一個的「正常」標準來合理地讓整個社會階級化。此時,再回想一下大衛入住酒店的第一天,每位住客都必須自我介紹,並且說明自己的「標誌」,事情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形成呼應。
歐格斯所構建的反烏托邦恢弘藍圖,這才顯露出了完整的面貌——震撼,一波接著一波從靈魂深處泛起來。
又是一個狩獵之夜,餅乾女士主動試圖接近大衛。
她與大衛是同一天抵達酒店的,而從第一天開始,她就在積極主動地示好,以不同方式來推銷自己,她嘗試接近過每一位男士,包括大舌頭男人和瘸腿男人,卻一次又一次地遭遇拒絕,這讓她逐漸陷入絕望。
就如同一點一點溺水般,明知道自己正在下沉,卻無法阻止,即使竭盡全力蹬腿扑打,也無濟於事。
「如果我不能很快找到合適的伴侶,我就打算跳樓自殺,從窗戶跳下去。」餅乾女士如此說道。
但大衛無動於衷。
只是,那種絕望和恐慌的情緒逐漸開始蔓延開來,瘸腿男人一時到自己必須行動起來了,而大舌頭男人則正在思考著自己轉變成為鸚鵡之後的生活,這讓瘸腿男人怒其不爭,以居高臨下的姿態嘲諷著大舌頭男人。
他們打架了。
沒有章法也沒有招式,就好像兩個幼兒園孩子般扭打在一起,就連上前勸架的大衛也是如此笨拙。
但盧米埃爾大廳卻再也沒有了笑聲,徹骨的寒冷正在緩緩地讓滾燙血液凍結起來。
瘸腿男人出手了,他以頭搶地地撞擊自己的鼻子,製造出不斷流鼻血的假象,然後藉此機會與流鼻血女孩搭上線,尋找到彼此的「共同點」,進而「喜結連理」,成功逃離了單身區域,進入情侶區域接受考驗。
大衛將所有一切看在眼裡,他無法理解瘸腿男人的選擇。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希望你能誠懇回答,哪一種情況更加糟糕?在森林裡饑寒交迫至死,還是變成動物之後被天敵吃掉或者殺掉?亦或者是偶爾流流鼻血。」
瘸腿男人如
2377 黑色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