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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姑娘們的舞姿變的十分快速,她們的手腕抬起,紗袖落下,潔白的手腕間不再有那些鈴鐺相飾,只是她們每一次的停頓,搖擺,跳躍,柔中帶著力度,又伴隨了恰到好處的鼓點聲,竟給人以一種柔軟和力量相結合的感覺。
有低低的吟唱聲從姑娘們的嘴中傳出來,這吟唱空靈而古老,眾人只覺得耳熟,心裡痒痒的想要去仔細的聽,可無論怎麼用心細聽,卻都聽不真切半個字詞。饒是如此,也阻擋不了台下的信徒被感染,從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一直往後,大家的口中都開始念念有詞。
「嗨------呀------!」姑娘們腰肢猛烈一搖擺,柔軟如春柳,又似帶了千斤的力量,同時她們一聲高唱,雙手相擊,「啪---啪啪------!」
在清脆的拍擊聲後,她們的雙手再次舉起。
台下的信徒們,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一直往後,大家的雙手也都同樣的開始高舉過頭!
姑娘們的下半身身子不動,上半身則開始如被風吹動的波浪一般誇張的起伏搖擺,台下的信徒們,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一直往後,大家也都開始起伏搖擺!
烏壓壓的人群,這一幕看上去詭異非常,令人心驚。
鹿鳴此刻進到了美妙的幻境中,有一個溫柔的懷抱將她護著,四下里都是暖暖的柔柔的,讓她覺得無比的安全和舒心。她的耳朵邊則有溫柔的聲音在喃喃,「你是我的寶貝,是我的寶貝。」
直到一陣刺痛,這些美妙陡然消失,鹿鳴抬眼之時就驚訝的看到小杏、獵戶和胡阿四都仿佛被台子上的舞蹈攝取了魂魄,他們定定的站在那裡,一臉的狂熱沉迷,亦是同其他人一樣,跟著台上巫舞之人,伸舉雙手,柔柔的做著搖擺的動作。
而唯一清醒的人,只有老嫗。此刻鹿鳴的手腕,正被老嫗捏著,有刺痛從老嫗捏住的地方傳來。
鹿鳴驚恐的看向老嫗,老嫗也正側頭看她,眯著的眼眸里滿是精光。
「我------。」鹿鳴腦子裡一時間亂糟糟的。
「殿下被迷惑了!」老嫗笑起來,看著台下狂熱又沉迷的人群,對鹿鳴恭敬的道,「殿下要小心!」
孟婆看著台子上的舞蹈,忽的又問鹿鳴,「殿下,你看,那是巫,殿下可想過跳巫舞嗎?」
鹿鳴的視線也就再一次看向台子以及那些著了魔一般的信徒。她想:這就是巫,能統御眾人,有著引導眾人的力量。這,就是巫舞了,華麗神秘又聖潔無比。
老嫗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嗤笑一聲,「那些人,也不過是被術和咒迷惑統御了心智。那些小姑娘們跳的,哪裡是什麼真正的巫舞!更當不上一個巫字!真是太令人失望了!」
「巫舞難道不是這樣的麼?」鹿鳴好奇的問,「若這不是巫舞,那真真的巫舞,又該是什麼樣子?」
「殿下聽過風聲雨聲嗎?殿下見過兔鹿的奔跑和獅狼的弒殺嗎?見過山崩地裂嗎?聽過絕望的哭泣聲和對天地的祈拜嗎?若從細微的美好到殘酷的絕望殿下都懂了,殿下就能明白什麼是巫了。等殿下您懂了什麼是巫,懂得了勾天通地的真正目的?殿下自然也就懂巫舞了!」孟婆看著鹿鳴,神色肅穆而認真。
鹿鳴只覺得心裡震動,孟婆的話她聽懂了,但更深刻的東西,她還沒有辦法抓住。
孟婆自顧的看著台上的舞蹈,搖頭譏諷,「至於那些,不過是花里胡哨的玩意兒,能回應她們的,也就是那些愚昧的信徒了。山水天地,世界萬物,無一會回應他們的祈求!既無法溝通天地萬物,殿下您說,這巫舞,又如何能叫巫舞呢?」
「真正的巫舞,當是藏在殿下您的血脈之內。殿下聽那鼓聲,可有感覺!?」孟婆眼睛裡帶著幾分熱切和期待,盯看著鹿鳴,「殿下您敞開心懷的去感覺一下,您放行,您不會再被她們迷惑的。」
感覺?鹿鳴如孟婆所言,將她的注意力集中到尚在敲打的鼓點上,慢慢閉上眼睛。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
再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