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第十二章新思想之間的交鋒
「其實君王心就是民間意,也是天意,手握生殺大權,代天執掌殺伐,左手陰為明月,右手陽為炎日,心為一桿秤,稱量陰陽……」
李德政借著酒意說了很多的話,雲崢聽了一小會就走了,他覺得自己再聽下去,很有可能會活活的掐死這位交趾的皇帝。。。
自大,自憐,自愛到了極限,就比人間最齷齪,最骯髒,最下流的人還要讓人感到噁心,雲崢本來打算撤掉李德政的一切待遇,讓他和那些苦力一起幹活,命令還沒有發出去,就被余靖一口回絕了,卻不給雲崢一個合理的解釋。
余靖等夜班人靜的時候才一字一句的對雲崢說:「你可以殺死李德政,卻不能羞辱李德政,你可以剝奪李德政的皇權,卻不能羞辱皇權。」
說完這句話之後,余靖就拍拍雲崢的肩膀回自己的帳房去休息了……
雲崢抓抓腦袋,想了好一陣子,就放棄了要整治李德政的念頭,瞅瞅天上的明月,發現今天正是十五月圓的時節,碩大的帶著一點微黃的明月從山頂升起。
深山裡有叢林狼在對月嚎叫,聲音悠長好聽,有一種奇特的韻味在裡面,或許是狼嚎的聲音過於動聽,一大群蝙蝠自深山飛出來,就像一片烏雲在月亮底下翩遷起舞。
野狼,蝙蝠,曠野,明月,再加上孤寂無聲的雲崢,構成了一副絕美的圖畫,雲崢勉強壓抑住自己想要跟著野狼一起嚎叫的衝動。胸中的血氣翻滾,猛地抽出自己的寶劍,拼盡全力向遠處扔了過去……
蝙蝠太遠,明月太高,曠野太大,野狼不見蹤跡,所以他什麼都砍不到傷不著,還要自己去撿寶劍,這真是太讓人鬱悶了。
猴子和憨牛就藏在帳篷的陰暗處偷偷的看著自家公子,不明白公子想要殺誰。扔寶劍不如用用強弩。如果還不能八牛弩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沒必要把那麼好的寶劍扔出去。
憨牛甚至知道自家公子懷裡還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匕首,平日裡都是當手叉子來用的,削個果皮。切割一下肉食。無聊的時候甚至能拿出來玩一種慣刀的遊戲。
這種遊戲在軍中很盛行。在地上畫出一塊兩尺見方的地,再在中間畫七八條很細的線,一人一半。刀子就是攻城略地的大軍,想要過哪些細線,就需要準確的將刀子慣到細線上,表示自己已經攻破對方的防線,然後才能將刀鋒插過的點連起來,這就是自己攻城略地的結果,論輸贏的時候自然是一方的土地被完全占領,對方的刀子無立錐之地才算贏。
公子今天難道說是在玩慣刀?拿寶劍來玩比較少見。
雲崢知道這種氣生的沒道理,余靖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李德政的生死存亡算不得什麼,可是這傢伙曾經擁有的皇權讓他不能像泥巴一樣被踩在腳下。
這種事情很容易聯想,侮辱皇權就代表自己看不起皇權,然後用簡單的算學公式就能很快推導出侮辱李德政就是侮辱趙禎這麼荒謬的結果。
別看大宋文官的算學可以稱之為狗屁不通,但是對這種因果關係的推導能力早就爐火純青了,什麼事情和趙禎的威嚴面子沾上,都是大事故。
此時的雲崢聽著野狼的嚎叫,無比的羨慕五胡亂華時期鐵血的石虎仗著自己擁有強悍的大軍可以為所欲為,這傢伙將狗鏈子拴在皇帝脖子上,將皇帝當寵物玩的時候是何等的拉風。
雲崢拿著寶劍胡亂的砍著一根木頭,發泄自己的不滿,說到底自己不是石虎那樣殘毒的野獸,干不出那種可以流傳千古的殘毒事情來。
「將軍!」
一個商賈弓著腰站在雲崢背後,唯唯諾諾的看樣子有話說。
「什麼事?」雲崢不耐煩的問道,這些人一天到晚就鑽錢眼裡了,一張嘴就是一股子銅臭。
「將軍,小人給您找來一根新木頭,您可以砍那根木頭。」商賈見雲崢的雙眼冒著凶光,縮縮脖子還是勇敢的指著兩個商隊護衛抬著的木頭說。
「有什麼區別?」
「您砍的這根是檀木,是小人的財產。」
雲崢瞅瞅腳底下的這根大木頭,拿手摸了一下發現確實是檀木,自己也有些心疼,皺皺眉毛道:「那就換一根,算了,不砍了,晦氣……」
商賈見雲崢氣沖沖的走進了帳篷,立刻就趴在那根巨大的,還沒有空心的絕頂好檀木上心痛的摩挲著,指著雲崢的帳篷想大罵一句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