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智慧 第十八章山核桃和陀螺
雲崢從山裡鑽出來的時候已經徹底的成了泥人,遠遠地看到彭蠡先生在對自己笑,就不好意思的擦擦臉上的泥水走過去拜見先生。
「文人操賤役感覺如何?」
「身心皆疲,但是我蜀中士子向來被人輕賤,師出無門啊,更何況朝廷因為太后儀仗的事情弄得八年不科考,走武官一途也是無奈之舉啊。」
彭蠡先生笑著抽打了雲崢一巴掌說:「剛才就是問一下,擔心你們從文人進入軍伍,心裡會接受不了,看你們在打熬筋骨為師也就放心了。
全天下都知道你們委屈,不過這也算不得什麼,你們是文心武骨,和別的武官有很大的區別,這一點你們儘管放心,那些人文官即使再驕傲也驕傲不到你們頭上來,再說了,你們獨自成軍,將來也會併入皇家禁軍,算是一次大膽的嘗試,既然我朝的國策就是以文馭武,為何不能組建一支根子上就是文官統御的軍隊呢?
老夫已經給京中去信,將你們的苦楚和委屈在士林中廣為傳播,相信他們會對你們有一個標準的評價,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你的那首詞,可能會惹怒兩個人,一個是韓琦,一個是夏竦,一個是封疆大吏,一個是參知政事,你要小心些。
韓稚圭還能算得上是君子,但是夏竦就很難說了,此人自幼受盡苦楚所以對外來的諷刺極為敏感,稍有觸怒。他就惡言相向,唉,你啊,就是不讓人省心,好好地提什麼好水川之戰。」
雲崢扶著老先生坐好,笑著說:「本來打算寫檀淵恥的,後來想想不妥,才用了好水恥,這樣只得罪兩個人,用不著把滿朝文武全部得罪了。」
彭蠡苦笑一聲。拍著身邊的條凳讓雲崢坐下來說道:「確實如此。你要是寫檀淵恥確實會把陛下以及滿朝文武得罪個遍,史書上都說這是大勝!」
「是大勝啊,我沒否認,我只是覺得打了勝仗。幹掉了人家的大將。談判的時候為什麼不是他們給我們賠錢。而是咱們給他們賠錢,這說不通啊,將士們浴血沙場。打生打死的結果白打了,想想都晦氣。」
雲崢攤開腿,褲腿上全是淤泥,需要曬乾之後再敲下來,浪里格根本就是一個瘋子,吃飽了撐的和笑林飈上勁了,只是苦了甲子營的弟兄,整天都被操練的很慘,雲崢感覺自己的褲襠里已經被水泡爛了,非常的難受。
彭蠡先生不在乎雲崢的形象,拿手敲了雲崢的腦袋笑道:「瓜娃子,拿錢買平安啊,這個政策其實沒錯,你知道檀淵之盟前面那場仗打掉了多少錢?大宋沒能力再支持一場那樣的戰鬥了,既然贏了,那就好好收場,遼國也沒錢了,都不想打仗,這時候卻沒有人鬆口,如果不鬆口這場仗就要繼續打下去。
你知道當時的情形有多麼危急麼?,真宗畏敵,欲遷都南逃,王欽若主張遷都昇州,陳堯叟主張遷都益州。因同平章事寇準、畢士安堅持,無奈親至澶州督戰。
能有一場勝仗算是上天庇佑了,這時候拿出十萬兩銀子,絹二十萬匹,真的不算是一回事,更何況將士們還射死了蕭達凜,多少算是體面地回來了,檀淵之盟算是一個大勝利,不管是對軍事,還是政治來說都是勝利的,不容污衊。」
雲崢抖著腿笑道:「這麼說來我大宋作戰只要不丟人就算是勝利?」
彭蠡先生嘆口氣說:「恐怕是這樣子的。」
「這樣就簡單了,只要我們以後打仗給陛下留足顏面,至於勝負就讓他隨風去吧,不管打什麼仗我們都會是最終的勝利者。打不過就用錢去買,買的讓對方自動認輸就好,說到底銀子才是最好的武器,比什麼騎兵,重甲步兵有用多了。」
彭蠡又敲了一下雲崢的腦袋道:「不許你有這樣的想法,你不要糊弄啊,現在你糊弄了天下人,到最後關頭人家不接受錢帛的時候,就輪到天下人糊弄你的時候了。」
雲崢撓撓頭髮,上面的干土嘩嘩的往下落,他的手揮舞兩下對彭蠡先生說:「先生,我是一個喜愛乾淨的人,如今跟泥地里打滾的豬一樣骯髒,就是不想讓天下人糊弄我,大宋的兵制是有問題的,這一點絕對沒錯,不知兵的人統領大軍,不敗才怪。
現在都說京中的禁軍精銳,我是不信的,遲早有一天,我會讓天下人親眼看到禁軍是如何的不堪一擊,一座數百萬人居住的城市沒有一個鋼鐵一樣的防線,那是大宋的悲哀,也會是開封府百姓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