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不由打了個寒顫，「小兄弟你真是藝高人膽大！明堯你們應當熟悉26？想想你們統共有多少人，烏寶小師姐可就看中了他一個！你們已經被她淘汰啦！」

    眾人想到烏寶師姐的嚴苛，心裡默默覺得也不是很失望，沒看中也不是那麼壞的事情吧？

    白慕似乎嫌打擊不夠，「你們不要以為裴師兄收徒就很容易。你們難道沒看出來，兩儀山日後無論誰收徒，可都得經過烏寶小師姐的審查！當初烏寶師姐可是在前山成千的雜役弟子中，只挑中了清風一個！隨後他才被裴師兄收入門下的！那概率，可比明堯還小吶！」

    白慕咂咂嘴，「你們是不知道，清風被調入兩儀的那幾天，多少雜役弟子拐著彎的想蹭進兩儀山，都被烏寶小師姐毫不留情地扔了出去。那叫一個屍橫遍野啊！明月你們知道吧，替她鞍前馬後伺候吃伺候喝。我聽說，她到現在還只說收他做外事弟子呢！明月他可是雙靈根。真真是薄情寡義！」

    「嗯嗯。」一眾弟子跟著猛點頭，明月師兄多好的人啊！他們此前一直以為他肯定是內室弟子呢！

    「不止如此，她打起人來，可真是下得了狠手啊！還專門往那羞恥的地方打！」

    「嗯嗯！」一眾弟子心有戚戚，清風師兄那麼大個人了，也是說吊起就吊起，說打就打。

    「還有麼？」

    白慕搖頭晃腦道：「她罵起人來，嘴巴更是毫不留情，專門往人痛處戳啊！」說完這句，他隱隱覺得有些不對，那些弟子的附和聲怎麼不見了，難道自己說的不對？

    「白慕，一別三年，你竟然還停留在金丹八級。看來，確實是欠管教。不曉得這次誰來給你的腚上藥啊？」

    白慕全身都僵硬了，他總覺得自己身後站了一隻厲鬼，周圍的眾多弟子無一不是用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小……小師姐……您……您怎麼來啦……」僵硬的脖子艱難地轉動著，他的視角餘光窺見了一根金紅色的鞭子。尾端正垂落在地，隨著有節奏的「啪」「啪」聲，抖了一下，又抖了一下。

    「你繼續啊，說得挺好。客觀真實，生動細膩。」嬴烏寶似笑非笑地握住小紅鞭子看著他。說著她居高臨下，掃視了全場，冷聲道：「還有你們，幾個月不見，都不用修行了嗎？心可真大！竟然有勇氣想著挑師父了？在你們之前，天權上下還有數千雜役弟子，等著被挑選呢！」

    原本因為嬴烏寶的到來而變得微妙的氣氛，更是難堪了起來。不少弟子臉上都露出了羞憤的神色，遙想幼年時，他們也曾經在天權山外排過隊，不少人正是因為不甘只能得到雜役弟子的身份，才返回原來的門派做低階弟子的。

    這近兩年的時間，他們和天權的正式弟子一起同甘共苦，又得了裴師兄的承諾，早就忘了自己和正式弟子們之間的差別。今日嬴烏寶的一番話，如當頭棒喝，狠狠地潑了他們一頭冷水。

    有弟子心裡覺得委屈，不甘地開口道，「師姐，可是我們，我們和大家一路走來……」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嬴烏寶反問道，「所以心裡認定一定能成為正式弟子？那麼，在仙府外，在你們曾經的門派圍攻下，正守衛著天權的雜役弟子們，又算什麼？」

    嬴烏寶甩著鞭子，綁住了白慕一隻胳膊，「你們好好想清楚。白慕，你跟我走！」

    白慕哭喪著臉，像只待宰的小羊羔被牽著走。他有點明白過來烏寶師姐敲打這群可憐孩子的意思了，只不過師姐不給他解釋的機會啊！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心胸不寬廣的小子誤會她。自己真是心善，眼看一頓教訓就在眼前，還在為「行兇者」的形象擔心。

    嬴烏寶帶著白慕也沒走遠，為了防止再有敵人來襲，營地建的都很緊湊，所以三生他們放出玉樓安營紮寨也就近靠攏了。他們看到烏寶面沉如水地走進來，就默默為白慕師兄嘆了口氣。

    「說吧，為何三年時間才金丹八級？」

    白慕囁喏道：「師姐，我進仙府時可是剛晉升金丹不久啊。而且前一年多還特別不安穩，一直在打打殺殺。」

    「敵人的騷擾不是理由，相反修為應該提升更快才對。」

    白慕有些慚愧地低著頭，師姐猜的不錯，那段朝不保夕的日子，他確實進步飛快，否則現在早就成了一堆白骨。可自從南宮前輩來了以後，他多少都有些鬆懈了。

    「算了，你去吧。我只好心提醒你，仙府再開之日，便是決戰之時。你是萬萬人中都不足一個的木系單靈根，應該比仙府里的所有人都要晉升得更快！」嬴烏寶有些意興闌珊。資質最好的單靈根如果尚不能自保，那其餘人根本就是在等死！

    「師姐，我……」

    「不用解釋，你去吧。」嬴烏寶一手扶額，一手隨意地揮了揮。

    白慕還想再說什麼，被三生從旁邊脅住了胳膊，「師兄，先走吧。師姐她舟車勞頓，需要休息了。」說著三生便半拖半拽地將他拉出了門外。

    出了玉樓，三生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還未散開的眾位弟子，小聲對白慕說道：「師姐心情不大好。她剛剛和在這裡戰死的師兄師姐們交談過。」

    白慕一陣錯愕，「師兄師姐們？」

    三生低聲將聽到的三言兩語加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白慕，最後道：「總之，聽師姐的意思，我們修為高了之後，還能再見到那五十五位師兄師姐。」

    白慕更加慚愧了，死死咬著唇。若是換成自己，戰死之後看到自己的師弟和仇人的同門說說笑笑，對著天權的師長挑挑揀揀，還懈怠修行，只怕想活撕了自己。

    還未散去的那群弟子也有聰慧的醒悟過來，「我們確實自大了。對仙府里的人來說，我們是同伴，一起同生共死過。可是，對於仙府外的天權人來說，我們曾經是來犯敵人的同門，是造成天權如今情境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