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哪怕是這女人的敵人，天權這一邊的所有人都不由為她鞠了一把同情淚。神龍大人並未否認，也就是說這女人怕是真的曾經為他如此犧牲過。可到頭來，他卻認不出她！

    黑紗睜大了眼睛，微微搖著頭，「怎麼可能！青山，你怎麼會認不出我！我與你還簽有寵獸契約！你怎麼會認不出自己的寵獸！」

    墨青山莫名其妙地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當年你雖救了我，可是我也受傷嚴重。你不依不撓地非要與我定下契約，我神識有損，自然只能將契約暫且印在你的肉身上。」

    結果，你偏偏老嫌自己丑，頻繁地換肉身，我怎麼知道哪個是你？

    墨青山心中腹議，卻在姣娘的瞪眼下，活生生地咽下了後半句話。

    黑紗泣聲道：「我想與你簽下的是道侶同心契約！可你卻視我於無物！將我收為寵獸也就罷了，可你不該轉身就娶了我的姐姐！你到底要將我的一片真心踐踏至何地？」

    她伸手指著墨夫人控訴道：「是她！是這個賤人！以我姐姐的身份接近你！誘惑你！我為你遍體鱗傷！反倒給了她可乘之機！霸占了本該是我的位置！」

    此言一出，眾人看向墨夫人的目光不由多了些驚疑。

    墨青山臉色一沉，一把拍掉黑紗指著姣娘的手，沉聲說道：「姣娘何須如此！當年你們姐妹之中，我原本就是看中了姣娘，想收她為寵獸。偏偏出了那事，我憐你身殘，才想借寵獸契約為你修復肉身。你且說說！到底是誰占了誰的位置！」

    墨夫人也寒著臉說道：「黑紗，當年我們姐妹不過是兩條連化形都不能的小小蛇妖！你心比天高，覬覦龍神大人的夫人之位。我無力勸阻，可也不曾攔你。當年我的夢想不過是成為青山的寵獸，被你奪去，我也只為你的傷勢焦心。」

    「可你！卻盜了龍神令叛逃了！你別忘了，在你背主之時，我還不是青山的夫人！」

    黑紗嘶吼道：「我沒有叛逃！我只是拿了龍神令去尋找讓肉身恢復的方法！難道你要我留在你們兩個身邊，日日夜夜看你們眉來眼去，備受煎熬嗎！」

    「你既然不曾叛逃，那今日又作何解？難道不是與我為敵？」墨青山質問道。

    他是真心很難對這個女人再有好感！

    當年她與姣娘同時來救自己，她暗使手段拖住了修為更高的姣娘，結果害得自己險些與她一同殞命。

    他感念她終究是救了自己，簽下了寵獸契約。原本只需待他神識稍稍復原，就可將她收回寵獸空間，靜待一些時日，那一身可怖的傷勢就可以全數復原。

    偏偏這女人每日痛哭流涕，不停折騰，傷勢反倒越來越重。等他好不容易神識復原之時，她竟然還跑得無影無蹤！

    現在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控訴自己和姣娘是多麼的無情無義！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他真想直白地說一句，姑娘，你還是好好待著，別來救我！更別阻擋姣娘來救我！原本百年就可復原的神識，被她害得生生拖了幾倍的時間！

    這樣的恩情，他能不能不要？

    「我沒有與你為敵……沒有！」黑紗搖著頭拼命否認道，「仙府里你破壞了真仙大人的降臨之路，我都沒有忍心害你，還又救了你一次！難道你也忘了？」

    墨青山眯著眼睛問道：「這麼說，仙府里那個毀了別人性命來救我的幕後之人，果然是你？說！你們到底在暗地裡謀劃著什麼！」

    「青山，你既然已從那該死的仙府中逃離出來，不如跟我走吧！只待真仙大人降臨此間，我們就可以回到仙界，回到青龍一族的族地！」黑紗眼淚婆娑地撲過來，試圖抓住這個無情的男人。「不要再管這裡的是是非非，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墨青山全身的雞皮疙瘩都要抖落在地。他不停揮著手：「你走開！離我遠點！什麼重新開始？我跟你什麼時候開始過！我可是有夫人有兒子的！你自己犯傻被騙也就算了，別拖我下水！誰不知道，我要是真跟那什麼真仙大人一路，才是死無葬身之地呢！」

    黑紗恍若未聞，執著地追在他身邊，不斷想要攀住他的衣襟，「青山，為什麼？你一心想要的不就是回到仙界？甚至為此不惜困守仙府上千年，與世隔絕！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你為什麼還要拒絕？你是因為厭惡我麼？！」

    她伸出的雙手猛然一頓，仿佛自言自語一般，慘然道：「是了，一定是這樣，你討厭我，不願與我同行，甚至為此不惜放棄回歸。青山，你真傻！若是如此，你還是過來吧。只要能完成你的心愿，我可以留在元武界，你一人回去便是。」

    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一直神秘高冷的「聖使」，畫風突變，變成了一個瘋子。

    南宮無方更是直拍自己的胸脯，暗道，還好自己的眾多追求者中沒有這樣的神經病！墨夫人還真是好氣性，居然站在一旁面不改色！

    事實上，墨夫人心中只覺得無限的悲哀，無論這個女人現在有多麼瘋狂，曾經她們姐妹也有過單純快樂的時光。她還記得妹妹滿目憧憬地看向神龍大人，說「我要給神龍大人當新娘」。那時誰都以為不過是小女孩的一句戲言。

    「黑紗，你別鬧了。醒醒吧！上界真仙來此，只會殺了我們，不會讓青山他們回去的。」墨夫人伸出手，想要撫上她的頭頂，卻被黑紗一手揮開！

    「我沒鬧！用不著你假惺惺的！真仙大人今日就要降臨了！到時候哪怕是硬來，我也會帶走青山！絕不會把他留給你！」黑紗咆哮道。

    無妄臉色一變，「聖使請慎言！不可泄露大人們的行動！」

    站在他對面的晨光不由恨聲道：「師父！你口口聲聲叫她『聖使』，莫不是做狗做慣了？你當真看不出她用的肉身，乃是萬鈞？你的徒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