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映站著想了會後，就去找來了衙差甲。

    他是第一樁案子中、也就是申屠思源失蹤案中，第一個聽到成婆子大叫並趕到，然後衝進公事房裡的人。

    暫時還是只能把此案歸結為失蹤案。

    只要沒有看到屍體的案子、都只能先歸結為失蹤案。

    如果稱為兇殺案的話、雖然能增加破案的力度，但是、如果人家又活生生地冒出來了怎麼辦？會嚇著街坊四鄰的。

    雖然這個力不力度的與狄映無關，但他也不會特意地去讓自己違背常理，畢竟會影響到的是百姓們。

    衙差甲聽到自己被大人叫來、問起的是三年前的那樁舊案，怔了一下，然後就不假思索地回答了出來。

    「大人，雖然那案子已經事隔了三年，但卑職對此案的印象還是很深。因為卑職自始至終也沒覺得是成婆子發瘋。可她後來胡言亂語、卑職也救不了她。」

    說著，衙差甲覺得自己扯遠了，便抓了抓脖子道：「當時卑職正好輪值時間到了，準備去接班的。誰知就在路過申屠大人公事院外的時候、就忽聽一聲慘叫。

    然後就是成婆子喊：『殺人了、殺人了』的聲音。

    那聲慘叫也是成婆子發出來的，那聲音非常尖利。

    卑職就沖了進去。

    一衝進去，就見成婆子摔倒在院子裡，摔倒了也沒爬起來。她一見到卑職、就指著公事房的方向，說：『殺、殺人了』，卑職也沒猶豫、二話不說就衝進了公事房。

    內里十分整齊。申屠大人是個愛潔之人。就像他負責的那些賬目一樣，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的，再微小的物什、都沒有亂擺過。

    卑職衝進去的時候、見到的公事房、還是和平時一個樣子，並沒有哪兒被翻亂了。

    卑職就再衝進左側間、申屠大人休憩側臥間。裡面也是一絲不苟的整齊，窗戶也是關著的，窗栓還是插著的。

    卑職瞟了一眼，又衝去左側間的申屠大人書房，裡面還是那樣整齊、還是什麼屍體都沒有看到。

    血跡也沒有。

    卑職就疑惑，再把所有公事院內的房屋都看了一遍。還是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痕跡。

    卑職就去問成婆子。

    她就一直在說：她親眼看到的、她親眼看到的。說得卑職都無奈了，不過本能地覺得：她沒有說謊。」

    狄映聽著衙差甲說著這些和案宗記錄差不多的話，想了想，就問向對方道：「你們是什麼時候聽成婆子說兇手是袁大人的？」

    衙差甲還是不假思索地就回答道：「將近小半刻鐘以後。因為成婆子一直在那兒亂喊亂叫，有個弟兄還去找了床厚毯子來將她給裹上，還有兄弟給她倒了一碗溫水。

    她喝過之後，定了好一會兒的神，才說看到的是袁大人。

    我們便趕緊去找袁大人，沒找著，才想起來這件事應該先匯報給陸大人。結果就在陸大人那兒看見了袁大人。」

    「也就是說、從你聽到成婆子尖叫的時候開始、直到你們在陸大人那裡看到袁大人，時間上、至少都過去了大半個時辰？」

    狄映追問。

    衙差甲就點了頭，回答道：「是這樣的沒錯。不過陸大人有證實，當時成婆子叫喊的時辰、比陸大人見到袁大人的時間要晚。」

    狄映見沒啥可問的了，就換了衙差乙。

    因為衙差乙是第二樁案子中、接到報案並第一個趕到現場的人。也就是郁文耀的失蹤案。

    衙差乙形容得也和案宗記錄里的差不多。

    那看到兇手的大嬸，沒有被嚇得太慘。她見到兇手殺人後、就捂緊了自己的嘴、一路飛奔到了府衙門口。說話也比較清楚。

    負責守衛的衙差乙，接案就去了。那大嬸還傻乎乎地、又跟著他和幾名衙差跑回了案發現場。

    結果就被懷疑是報了假案。

    從大嬸報案、到出現場、再到轉回衙門找袁正豪、再到酒樓里找到袁正豪，時間過去了一個時辰多點兒。

    和袁正豪一起喝酒的兩個人說：他們已經在那個包間裡坐了近一個時辰。

    看起來像是袁正豪有作案時間。

    但那兩人還說了：他們三人是在半道兒上碰到的。三人就說著話、聊著天，再到酒樓里去坐坐的。

    前後時間加起來，就有了一個半時辰。

    袁正豪有非常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兩樁案子都是。

    而知道第二個被害人的原因不是因為那個大嬸認識郁文耀，而是通過大嬸的描述、畫出畫像後認出來的。衙差們再去尋找郁文耀，就發現其已失了蹤。

    不過衙差乙有提到：還有兩個人，在申屠思源案、和郁文耀的案子中，都曾經在案發現場的附近出現過。

    只是那兩人並沒有分開過，彼此也能為自己證明。

    他倆是聚匯村的年輕村民，申屠思源出事那日，他倆是路過府衙門口、被喊進來搬物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