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高學歷幹部是越來越多了，但是很多高學歷幹部都缺乏足夠的基層經驗。那個許天華你見到了吧，我在二師的時候也沒他這麼叼不拉卡的。」

    李戰在整理著內務，張雪陽坐在對面床鋪上翹著腿說話，唐磊磊則幫著擦桌子擦窗戶。

    這個宿舍是雙人的，不過暫時只有李戰住這裡，唐磊磊說要申請一下搬過來和大隊長一塊住。兩張架子床兩張辦公桌各自靠著牆壁擺放，中間是過道，最裡面是洗漱間，有一道門相隔，很制式的軍營宿舍模樣。

    飛鯊部隊裡一堆的副團正團飛行員甚至有幾位副師級，李戰這個小正營根本沒有資格享受單人套間。老陳說他要從零開始不是一句話玩笑話也不是隨便說說的，是真的全部從頭開始。

    李戰並無不滿，反而被激起了爭勝好強之心。

    張雪陽說，「許天華是規培研究生，本科四年在大北，後來是在華清上的雙碩士班，海政的明日之星，聽說很受重視。」

    他這麼著重介紹許天華的情況肯定是有目的的，果不其然，他說，「許天華是咱們飛鯊的宣傳科長。」

    「還沒正式任命的。」唐磊磊插了一下嘴，繼續擦窗戶玻璃。

    「是，還沒正式任命，不過基本上沒跑了。飛鯊部隊正旅級，旅部機關部門正營級以上的負責人基本確定了，這個許天華是宣傳口重點培養的幹部。」張雪陽說。

    李戰幾下把被子疊出個造型來，然後小心的搬到床尾位置放好，拉出小板凳坐下進行最重要的工作——整。疊被子講究的是三分疊七分整，厲害的兵能夠做到五秒鐘疊出造型來，但是再厲害的兵也必須花掉幾分鐘的時間用於細緻的整理。

    一般一個班或者一個排都會指定一名或者兩名整被子厲害的兵負責在早上大家整理好內務後專門檢查全班全排的被子，看到有不妥的地方直接就進行整理，這麼做通常不會因為內務不達標挨叼。

    別以為開飛機的就能例外，說到底都是兵，執行的是一樣的內務條令。瞧李戰這一手被子疊得，跟狗屎一樣……

    「小唐你趕緊的幫他疊起來吧，我真看不下去了。」張雪陽終於忍不住了，指著李戰那被子說。

    李戰停下來，看著張雪陽說，「哥們以前是大隊長，內務都是勤務兵搞的，兩三年沒這麼認真上手了，動作慢點怎麼了。」

    「你快別說你那大隊長了，你那大隊長……」張雪陽猛地想到了什麼，臉色頓時變了，「是，你那大隊長是牛逼，全軍含金量最高的大隊長了。手下二十多架三代機趕上團長了。」

    李戰迅速整理好，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張雪陽，一直把後者看毛了。

    「有話說話別整這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和你有什麼關係。」張雪陽說。

    擦完窗戶玻璃扔掉報紙換上抹布擦辦公桌的唐磊磊聞言忍不住笑出聲來。

    李戰笑著說，「老張，你真的變了。你看看你以前，在二師的時候多麼……」

    好一陣子他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

    唐磊磊頓了一下擦桌子的動作，扭頭說，「豪橫。」然後又繼續擦桌子。

    「對對對，你以前多豪橫一人啊，那傢伙瞅誰不順眼就是……那個睥睨天下的范兒，你都不知道那個時候你多叼，每次看到你我都想大嘴巴抽你丫的。」李戰看張雪陽臉色變了連忙止住話鋒一轉，說，「就是說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看看你現在，就是一碎嘴，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不就是個宣傳科長嗎，怎麼，你開飛機的還是搞宣傳的，你還擔心他不好好宣傳你這富二代飛行員？打工一年賺五千塊加上你爸給的三千萬美元買了一架飛機終於證明了自己？」

    「哈哈哈哈！」唐磊磊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得前俯後仰的那叫一個厲害。

    張雪陽頓時無語了，要是以前他肯定立馬懟回去「我爸有錢又不是我的錯難道一定要窮困出身才符合你們這幫俗人心裡的劇本嗎難道空軍飛行員就一定要是貧寒子弟嗎？」，但是李戰說得沒錯，他現在變了很多。

    好一陣子，張雪陽深深嘆了口氣，感慨著說，「換成你連續兩次被飛鯊集訓淘汰你也會像我現在這樣低調。」

    「等等等等。」李戰連忙止住他，問，「兩次？不是只被淘汰一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