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二汽會議室。

    這個時代，鍋爐都是各個單位自己燒，有錢的單位，暖氣燒得很熱，房間裡溫暖如春，大傢伙進來之後，就把軍大衣都脫了，這都有些熱，還得解開裡面衣服的領口。

    楊老一屁股坐在主席台上：「各位，我的時間很緊張，所以咱們長話短說，空話套話就別講了，要講就講實際的，你們覺得，平旺牌卡車怎麼樣？」

    「這輛車太棒了！」趙希第一個站了起來：「這輛車價格便宜，整體改裝完畢的售價也只有一萬左右，一汽二汽生產的卡車都需要四萬多，還沒有這輛車拉得多。車子的動力足，裝載量也多，正好滿足我們國家的建設！尤其是在廣大的農村和山區，更是這種車展示的舞台！我們國家有那麼多老解放，都到了報廢期，如果要是直接進了煉鋼爐，太浪費了，有了這種改裝方案，完全還能再跑二十年！各位，浪費就是犯罪啊！感謝秦總給我們研發的這種新車！」

    趙希滔滔不絕，說了十幾分鐘，吐沫星子亂飛，楊老可沒有嫌他講空話套話，而是在頻頻點頭。

    趙希說完，梁峰也站了起來：「沒錯，我同意趙總的看法，這輛車的確是適合我們國家經濟發展的車型，平旺卡車走出來了一條新的道路！」

    平旺牌柴油機將會給他們一拖的拖拉機配套，秦總還很大方地把發條啟動器送給他們，梁峰當然也要幫秦總說話。

    有這兩人定下了基調，其他人還能說什麼？

    「沒錯，都說得很好，我看平旺牌卡車也很不錯，下面有反對的意見嗎？」楊老看了一眼眾人，如果沒有的話，這件事就成了！

    此時，一個人緩緩地站了起來：「各位領導，平旺牌卡車技術落後，車子隱患很大，我…」

    「你是哪個廠的？」楊老的臉黑了下來。

    「我是首都二汽的。」

    「首都二汽還輪不著你說話。」楊老說完，看向坐在前排的人：「馬廠長，你代表首都二汽表個態。」

    「我認為這輛車很好。」馬廠長開口：「我是首都二汽的一把手，我的態度，就是我們首都二汽的態度。」

    剛剛站起來的那個人臉色通紅，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敢說什麼，悻悻地坐了下來。

    「還有反對的意見嗎？你們放心，咱們是講究公正和民主的，有意見可以大膽地站起來說。」

    大傢伙都不是傻子，這有意見能提嗎？第一個提意見的人已經被狠狠地羞辱了！

    「好，既然大傢伙都沒有意見，看來就是支持了。」楊老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的付會長：「付會長，平旺摩托車廠技術先進，有創造力，完全可以勝任各種車輛的生產，相關手續都儘快給他們辦理吧。一個星期之內，如果這件事還辦不成，那你們汽車工業聯合會的效率就太低了，每天只知道喝茶看報紙，留著還有什麼用？」

    「是，是。」付會長點頭：「我們儘快辦理，楊老，我這裡有個方案，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

    「他們的平旺牌卡車畢竟是改裝車，也不符合我們國家的形象，我們能不能給他們頒發個農機的生產許可，讓這種車以農機的名義上路？就像是一拖的拖拉機那樣，農忙的時候在田野耕地，農閒的時候拖著掛斗跑運輸…」

    啪！楊老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農機？這麼先進的卡車，伱們居然說是農機？我們部隊還打算送一百輛，不，一千輛老解放過去，交給平旺摩托車廠改裝呢，你這意思，我們部隊的卡車改裝好了，以後要掛著農機的牌照上路？你們一直在阻撓，是什麼意思？難道民企就不配製造汽車？你們害怕有競爭力的民企進來，讓你們沒法像過去一樣躺著賺錢？你們不怕賠錢，反正有國家兜著，但是，如果民企進來了，你們的遮羞布就被扯下來了，是不是？」

    楊老發怒了，後果很嚴重！

    「如果是國企要生產汽車，用得著這麼麻煩嗎？你們現在人為製造各種障礙，就是因為平旺摩托車廠是民企！要來展示，要讓所有人看，現在看完了，大家也都沒意見了，你們又要把這種有競爭力的車子變成農機？好啊，姓付的，我現在就回去告狀去！咱們國家到底是走市場經濟，還是走官僚壟斷道路！」

    官僚壟斷幾個字出來，付會長嚇得臉色當下就白了，這是要撕破臉皮的節奏，如果真的鬧起來，楊老可以輕輕鬆鬆地就把他給玩殘。他剛剛只是想要變通一下，沒想到徹底地激怒了楊老。

    楊老和這個秦鋒沒太大的關係啊！他早就把秦鋒的底細給摸透了，不就是給軍隊搗鼓了一些裝備嗎？雙方就是供貨商和客戶的關係，值得楊老這麼力挺嗎？

    「楊老，您放心，三天之內，咱們就給平旺摩托車廠辦好這個許可證。他們生產的車輛，可以合法上路。」付會長趕緊說道。

    「卡車，轎車，摩托車，都給辦利索了！」

    還有轎車？付會長只敢在心中腹誹一下，嘴上可不敢說什麼，只能連連點頭：「好，好，咱們儘快辦理。」

    「老楊，消消氣。」一旁的陳領導開口：「你可是在戰場上屍山血海里出來的，你那眼睛一瞪，誰都受不了。我代表咱們首都表個態，不管國企還是民企，都是為了發展咱們國家的經濟，上級也說了，把經濟發展上去才是硬道理，國企的確有很多弊端，人浮於事，還經常爭權奪利，勾心鬥角，私企有私企的優勢，咱們也期待著平旺摩托車廠給咱們造更多更好的國民車！」

    「好，陳領導說得好！」秦鋒帶頭鼓掌。

    會議圓滿結束，眾人散場，秦鋒屁顛屁顛地送楊老和陳領導回去。

    「陳領導，您放心，咱們的車子主要賣到鄉下去，走農村路線，肯定不會影響咱們首都市容的。」

    四不像這種怪物行駛到首都的街道，想想就太滑稽，所以秦鋒也有自知之明，不會給陳領導添麻煩。

    「你這次可算是把付會長給得罪了，以後要是遇到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陳領導小聲說道。

    聲音雖然小，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