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大寨主,你可以讓我住口,我也可以不說這些,可事情改變不了啊。結果不就在那擺著麼?最大的贏家是左宗道。我們兩家打的死去活來,最終左宗道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況且我索性把話說的更明白些,就算這一次你和左宗道聯手攻打我們落雁谷得手,我敢說你的手下死傷比上次還要慘重。你瞧瞧我們身上的盔甲,這可都是朝廷制式盔甲。不妨告訴你,落雁谷山寨如今三百餘兄弟每人都有一套精良的裝備和兵器。還有弓弩兩百餘柄,箭支十萬發。你們也休想困死我們,我們還屯有大量的糧食,吃個一兩年沒問題。相信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在山坡上修建了大量的箭塔和工事,便是為了防備你們進攻。落雁谷上下人等發下毒誓,誓與山寨共存亡。鮑大寨主仔細掂量掂量,你們這些人手在攻下我山寨之後還能剩下多少?而一旦你損失慘重,實力大減之時,會不會有另外的危機?我不知道你鮑大寨主是不是跟伏牛山其他的山寨毫無仇怨,平日裡也毫無摩擦。若你鮑大寨主和別的山寨有矛盾,那我只能祝願你能平安渡過實力大損之後的日子了。」
鮑猛呆呆的瞪著林覺,林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柄重錘打在心上。他知道林覺沒有說謊,對面落雁谷的人換了裝甲的事情他早就得知了,對面建造箭塔修建工事他也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人靠近窺伺,被對面亂箭射回來的事情他也知道。撿回的箭支一水的是三陵鐵箭頭,那可是官兵才用得起的羽箭。這所有的一切都預示著落雁谷已經是一塊啃不動的骨頭。這種情形下,他才被迫去跟左宗道商談出兵的事情,正是因為擔心他自己的力量已經無法攻下落雁谷了。
原本來以為對方只有少量的盔甲裝備,那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但現在這方軍師說他們三百多人全部都裝備了盔甲,這簡直是一個噩耗。
所有人其實從林覺和高慕青一露面便將眼睛盯在他們身上穿著的盔甲上,那是正宗的精鐵鎖子甲,是上等的盔甲。即便是山外的官兵身上的盔甲也沒有這麼好。這是禁軍才配裝備的甲冑,居然穿在了對手身上。三百套甲冑兵器齊全,配備數百張弓弩的隊伍,那絕對是一支可怕的力量,誰都明白這一點。
「你的人當真全部配備盔甲?這些東西你們是從哪裡弄來的?」鮑猛忍不住問道。
林覺呵呵一笑道:「鮑大寨主知不知道一個月前青台鎮發生的事情。」
鮑猛愕然道:「怎麼?青台鎮的事情是你們做的?」
林覺點頭道:「正是。我們去劫了一批物資,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批兵器盔甲,簡直是造化。鮑大寨主或許不信,那也好辦的很,請鮑大寨主派人去落雁谷山寨瞧一瞧我們的人,看看我所言是真是假。」
鮑猛喃喃道:「我還以為,那是左宗道乾的,原來竟然是你們。你們的膽子好大啊。」
林覺呵呵一笑道:「富貴險中求,我們要活命,總是要冒些險的。我們可不像鮑大寨主這般逍遙。我們一進伏牛山,便被人利用,被人攻殺,我們每一天都活在危險之中。所以,誰惹了我們,他們便算是倒霉了。」
廳中陷入了沉默之中,鮑猛皺著眉頭不說話,他心裡有些焦躁,有些不安,有些矛盾。本來今日和落雁谷的這場會商他是當做可有可無之事來看的。甚至就在不久以前,他想的還是殺了這兩人或者是抓起來當人質脅迫對方就範。然而此刻,他忽然明白了過來:對方是已經摸清了整件事的關竅才來的,自然恐怕也難以脅迫他們了,最多是殺了他們而已。可是那軍師把什麼都說的清清楚楚,都看的明明白白,是否可以說,他們確實帶著某種可以談的條件前來的呢?何妨靜下心來一聽呢。
想到這裡,鮑猛緩緩的坐在交椅上,語氣緩和了不少,沉聲問道:「既然如你所言,你們已經做好了交戰的準備,那麼此番你們要求來商談又是何意?看起來,你們似乎並不需要和我們談和才是。」
林覺笑道:「鮑大寨主,當然需要談和,誰都想安穩的過好日子,誰也不願打來打去不是麼?再說了,你們聯合起來攻打我山寨,我們也守不住。就算重創你們,我們山寨中的兄弟和百姓不也是個死麼?所以,化干戈為玉帛才是最好的結果。」
鮑猛冷聲道:「哼!你的意思是,我們便吃個啞巴虧?任由你們占了落雁谷?那我北山大寨還有顏面麼?我鮑猛還能在這伏牛山中立足麼?」
林覺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