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雲說完話以後，阿爾托莉雅又沉思了好一段時間，這才拿起桌上的紅茶，微微地品了一口。

    當她將杯子放回桌面，便抬起頭來看著沐云：〝冕下，您的意思我大概懂了，只不過這裡面似乎還有不少問題存在。〞

    〝首先，藍星人就算真的有這種堪稱恐怖的成長增幅，真的就趕得上中等文明乃至高等文明嗎？不管是起點也好，底蘊也罷，藍星這邊拿什麼和人家比？〞

    〝再來，若我沒估計錯誤的話，這種增幅效果也是有限制的吧？至少，他們的後代就享受不到這樣的增幅效果。既然如此，這種增幅效果有什麼用處？受眾少，代價高，值得嗎？〞

    〝第三，成長速度再快，終究只是成長速度而已，該花的資源並不會因此而少花，不是嗎？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將資源用在高等文明身上？三個換一個，值得？〞

    〝就算藍星真的晉升到高等文明，有著更高的成長速度增幅又如何？他們能比得上那些老牌的高等文明嗎？冕下，您應該知道生命層次的提升難度才是。〞

    〝最後，等大潮汐進入平穩期，所有人的適應抗性都上來了，藍星還有什麼優勢存在？冕下，我不懂！真的不懂！〞

    面對阿爾托莉雅的質疑，沐雲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阿爾托莉雅妳說得很對，光憑成長速度的增幅並不足恃，可是妳忽略了一些細節。〞

    〝同樣的一種藥草，哪怕品質一樣，產自於低等文明和產自於中等文明乃至於高等文明，其藥效能夠一樣嗎？可為什麼它們在宇宙商協那邊的價格差不多，只是限制了銷售的對象？〞

    沐雲一邊給自己重新倒上一杯紅茶，一邊緩緩地開口說道：〝因為對中等文明和高等文明的人來說，他們那邊所出產的藥材對於他們而言，和低等文明的人使用低等文明那邊出產的藥材所產生的藥效是一樣的。〞

    〝阿爾托莉雅，妳應該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在倒完紅茶以後，沐雲看著阿爾托莉雅說道。

    〝中等文明和高等文明的人雖然起步要高於低等文明的人，可相對的，他們在各方面的需求也要高於低等文明的人。〞阿爾托莉雅沒有多想，隨口便回覆了這麼一句。

    沐雲點了點頭，卻又問道：〝如果有人拿中等文明乃至於高等文明出產的藥材，以平價販售給低等文明的人，那會發生什麼事？〞

    阿爾托莉雅聞言，瞳孔驟然一縮，然後低聲呢喃道：〝冕下，您原來是這樣嗎〞

    〝低等文明的人雖然底子差，起步也低，可是相對的，各方面的需求也不高。低等文明的人在突破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去購置那些昂貴的高階藥材，只需要循序漸進地使用來自於中等文明和高等文明的同類藥材〞

    阿爾托莉雅自己估算了一下，結果卻很感人

    〝一樣培養一名史詩的成本竟然和高等文明一樣〞阿爾托莉雅呢喃了一句，然後疑惑地看著沐云：〝冕下，為什麼〞

    〝妳覺得呢？〞沐雲反問道。

    阿爾托莉雅聞言，頓時陷入了沉默。

    其實並不是沒人知道中等文明和高等文明的藥材有這方面的特效，可是無盡歲月以來，有誰願意這麼做？明明能以更高的價格賣出去，為什麼要平價販售？捨己為人？呵呵。

    真以為二次元宇宙一片祥和嗎？別鬧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鬥爭，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因為資源是有限的，你多占一點，我就少一點，此消彼長之下，落差就出現了。誰不想邁向顛峰？誰願意屈居人下？

    要是沒有宇宙商協的出現，整個二次元宇宙只怕早已淪為無盡戰場，今天這個位面打那個位面，明天那個位面侵略另外一個位面。

    當然，現在雖然沒有出現那種泛宇宙、泛位面的戰爭，但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

    高等文明剝削中等文明，中等文明再回過頭來剝削低等文明，哪怕有宇宙商協側面制衡，但本質並沒有什麼兩樣，只不過換了一個方式而已。

    上位文明為什麼能夠剝削下位文明？還不就是因為他們捏著更高層次的資源！不打壓下位文明就已經很厚道了，還想讓他們扶持下位文明？別鬧了！

    看著沉默的阿爾托莉雅，沐雲接著又說道：〝阿爾托莉雅，妳真覺得我在扶持藍星嗎？不，更多只是一種等價交換。妳只看到我的投入，卻沒有注意到我的收穫。〞

    〝我在前期雖然投了不少錢進去，但是這些錢最後到哪兒去了？在《帝望》裡不斷地流通，從我的左手出去，再從我的右手回來，最後讓我白白地獲得一大堆資源，然後用來建設我的領地。〞

    〝我在低等文明可以這樣運作，若去了中等文明乃至於高等文明呢？我還能有現在這樣的優勢嗎？這便是我對他們開放渠道的原因。〞

    阿爾托莉雅聞言，搖了搖頭道：〝冕下，您若有心的話，我不信以您的能力沒辦法在高等文明打開局面，所以這裡面肯定還有其他原因，對吧？這些藍星人就算真的成長起來了，又有多少人能夠跨越那道門檻？光憑一個藍星，真的比得上高等文明？〞

    面對阿爾托莉雅的質問，沐雲搖了搖頭，拿起杯子將紅茶一飲而盡，這才對她說道：〝妳說得沒錯，光憑一個藍星確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可是多一個藍星......那就不一樣了！〞

    多一個藍星？阿爾托莉雅眉頭一皺，心裡不明白沐雲的意思。

    〝阿爾托莉雅，就像妳所說的那樣，生命層次的提升並不容易，尤其是晉階史詩的那一道門檻。〞沐雲一邊慢悠悠地為自己倒著紅茶，一邊對阿爾托莉雅說道：〝不管是哪一個高等文明都一樣，有辦法晉階史詩的傢伙在大潮汐來了以後，便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