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警 第二十九章夢
秦子揚大學三年級時就在麥子大學的禮堂自己花錢開辦了一次小型演唱會,當初為了這場演唱會,瑪莎、潘明月、舞媚焱和謝凌千里迢迢來到西城,經過了一個月的千錘百鍊,潘明月成了瘋狂鼓手,舞媚焱也拾起了棄掉多年的吉他。那次演出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全專業的同學都去捧場,加上外專業的粉,差點把禮堂擠爆。
回想二十來年的生活,那時的秦子揚頂著一張神似艾薇兒般的臉,卻從沒有在正式舞台上唱過歌,聽到眼前的歡呼聲,她更是覺得自己愧對與生俱來的好嗓子、她的臉和她一直崇拜的那種無謂精神。
於是,她一發不可收,和潘明月說明了意向。接下來的半年裡,四位生死之交獻上微薄之力,謝凌更是通過水蛇廊為秦子揚找到了贊助商,她們在西城體育館裡轟轟烈烈地玩了一把,從此,秦子揚這個名字便出現在各大網站上。
京都巡演時,她還沒有畢業,她唱了一首《老男孩》,快唱到結尾的時候突然哭了,黑色的煙熏妝順著臉頰流下來,但是她仍然忘情地去唱。後來,瑪莎問她緣由,她回答,《老男孩》是她高中畢業火起來的歌曲,這讓她不由想到那短暫的三年。瑪莎又問,你又不是老男孩,哪有什麼兄弟情,你是老女孩。秦子揚回答,老女孩怎麼了,那首歌唱著唱歌就哭了,哭著哭著就笑了。事後,她們五人在一家酒館裡擺慶功宴,果然,說著說著就哭了,酒勁還沒上頭呢。
無論是誰詢問秦子揚為何放棄科研選擇邁入娛樂圈,秦子揚總是簡單地回答,她希望站在舞台上為有心人唱歌,呼喚靈魂深處的夢,因為她希望人們不僅僅因為旋律而聽歌,更應該因為歌詞而品歌。東野兄的悶中帶揚,許巍的灑脫,那羊肉串般的歌詞,應該吃下去消化了,而不是成了耳旁風,永遠只記住節奏和旋律。
後來秦子揚大火,秦子揚粉、艾薇兒粉、搖滾粉、街舞粉等等,接踵而至,可往後的日子,她遠赴邊疆,和瑪莎抱著步槍度日如年。她常常和瑪莎蹲在叢林裡哭訴,說她愧對她的歌迷,她出道以來只有三首原創,兩首還是舞媚焱寫得,最後一首名為《藍水仙》,是送給她的初戀,但是當那個優雅的男孩遠赴羅馬求學時,她發誓今生不唱《藍水仙》。
瑪莎總說,你的粉記住的是你的精神,他們喜歡聽你那慷慨激昂的開場白,喜歡看你的「死亡舞步」,喜歡你這張艾薇兒般的臉,你不欠他們任何人的。秦子揚聽到這,往往苦笑一陣,若不是第一次在西城演唱會,玩命在五米高的一平方米圓台上展現舞姿,是不是今天的她仍然對音樂抱有遺憾呢?
她抬頭望著刺破雲層的太陽,那一縷強光照射在她的臉上,這一刻,她好像看到了未來和歷史交織在一起的棉花雲,那複雜正映襯著她驚濤駭浪般的生活。
那個時候的倪梓瓊,十六歲出道,二十歲左右已經有五場演唱會刻在生涯里的輝煌榜上。她似乎一直活在倪梓瓊的陰影里,這個時代,少年得志已不稀奇,倪梓瓊正是這個時代的代表,而她呢?夾雜在「蟻巢」和夢想之間,苦苦掙扎著。
糾結在那般痛苦之中,她學著無數粉絲,懷著一顆嚮往之心給倪梓瓊寫了一封長信,其中談了許多關於對音樂的看法和自己的風格。信件寄送出去後,她就覺得自己很幼稚,倪梓瓊那麼忙,怎麼可能有時間照顧自己這樣的野孩子,充其量是她的助理匆匆一瞥,然後回寄一張印著倪梓瓊的明信片,草草了事吧。
讓她沒想到的是,一個月之後,倪梓瓊的經濟人竟然打來電話,邀請秦子揚參加年底的跨年演出。秦子揚悲喜交加,當時的她正忙於為「蟻巢」發展尖端科技,根本抽不出時間去排練,只能委婉拒絕。之後,她抱著瑪莎痛哭流涕,覺得自己的夢想溜走了,她的生活墮入了無邊無盡的黑暗,她成了自己曾經鄙視過無數次的懦夫。
那段時間,她很消極,因為並未進入「蟻巢」總部,只是在「蟻巢」名下的實驗室工作,她屬於「蟻巢」高薪聘請的研究員行列,所以動不動就和比她年齡大不少的下屬發脾氣。因為她能和動物交流的獨特天賦,對「蟻巢」具有很大價值,所以「蟻巢」的首領藍帕很慣著她。
後來,倪梓瓊在京都跨年巡演,她就蹲在實驗室哭。瑪莎給她一張演唱會的門票,卻被她撕得粉碎,她明明應該站在舞台上歡歌,卻因為自己的懦弱放棄了夢想。那一晚,她將實驗室里的桌椅板凳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