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氏一進魏府,這便凝眸仔細打量了一番左右的景象。
魏錚的確十分珍愛寧蘭與一兒一女,選擇的府邸僻靜又安寧,長居於此,自有些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愜意。
當初在江南時魏錚與寧蘭租賃下來的宅院也是這般風景秀麗。
小林氏笑著說:「姐姐居住在此,可覺得高興?」
寧蘭一邊親熱地將小林氏攙扶進了屋內,一邊道:「自然是高興的,只是不能時時刻刻與你作伴,總覺得有些難過。」
這話飄入小林氏的心坎,好歹也讓小林氏歡喜了一瞬。
只是走進正堂後,見奶娘們正抱著青姐兒說話,卻不見福哥兒的身影。
小林氏便問:「福哥兒呢?」
寧蘭面有難言之隱,只瞥了眼身前的小林氏,思來想去後便將那雲遊僧人一事說給了她聽。
「我也不知曉那僧人說的話是否屬實,可為了兩個孩子的安全著想,不得不將兩人分開來安放。」
誰知小林氏聽了這話,卻十分不贊同地說道:「這樣不好,青姐兒如今也大了,若是從哪裡聽來了一嘴閒話,只怕會記恨上你呢。」
既是兩個姐妹說起了體己話,其餘的丫鬟僕婦們便都退了下去。
寧蘭只搖了搖頭道:「這孩子脾性極好,平日裡也都很聽我和她爹爹的話,想來應是不會出什麼大亂子。」
誰知曉寧蘭這話卻戳中了小林氏心裡的傷口。
當初小林氏是個庶女,自家姨娘生了個弟弟後便不再管教她。
嫡母不慈,姨娘不管,她在後院裡的日子過的十分艱難。
「青姐兒是嫡女,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她與福哥兒是血脈至親,如何會有彼此妨礙一說呢?」小林氏決意為青姐兒說說話。
可她的這幾句話卻改變不了寧蘭的決心。
她只敷衍答道:「這些事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這個做娘親的也只是想讓兩個孩子都健健康康地成長而已。」
知曉自己勸不動寧蘭,小林氏索性便閉了嘴。
兩人各自商談了一番彼此的家事,又擔心起了遠在京城的男人們。
寧蘭與小林氏說:「我只盼著一家人能早日團圓,只要夫君能平平安安的,我心裡就高興。」
小林氏與陸禮之間雖然沒有似寧蘭與魏錚那般深厚的情意,可兩人也曾耳鬢廝磨、相濡以沫過。
小林氏也盼著陸禮能平安歸來。
只是京城之內險象環生,一個不好就會命喪於此,小林氏心裡十分害怕。
「我知曉你在閨閣里也無事可做,你若是無聊,便來尋我說話解悶就是了,姐姐日日都等著你呢。」寧蘭如此笑道。
她的笑聲讓小林氏如沐春風,碧荷在屋內透過支摘窗瞧見了小林氏嘴角掛著笑意,心裡不以為然。
碧荷想,她家夫人就是好哄,只要魏夫人說上幾句軟話,她家夫人就屁顛屁顛地湊了上去。
好沒意思。
好不容易等到了夕陽餘暉落地的時候,小林氏起身向寧蘭告辭。
兩人依依不捨地望向了對方,不知是誰先約好了下回見面的日子。
小林氏自然甘之如飴:「那我下回再來瞧姐姐。」
回府的路上,小林氏嘴角勾起的笑意便沒有往下落過。
碧荷在一旁瞧得心裡不是滋味,倒是陸嬤嬤開口道:「魏夫人這麼做可是有失偏頗。」
「是了,青姐兒這孩子太可憐了些。」小林氏是真情實感地為青姐兒惋惜。
明明青姐兒才是寧蘭與魏錚的嫡長女,怎麼如今卻要為後頭的弟弟讓道。
寧蘭嘴上說是讓兩個孩子分地而居,其實不過是在委屈著青姐兒而已。
「罷了,我該說的也都說了,既是改變不了姐姐的意思,我也沒了辦法。」
話雖如此,可小林氏本就是個心思細膩之人,幼時又遭遇了如此多不公的對待。
這兩日只要閒下來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自己的童年。
想的越多,心裡就越是會浮現出對青姐兒的同情。
所以小林氏便讓陸嬤嬤去打聽了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