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長安 神龜雖壽 第一百五十九章 父子再見(上)
更新:08-11 15:35 作者:雞腳芝士 分類:軍事小說
大梁,魏宮,御書房。
大魏的幼帝正在燈下苦讀,一旁的女相正不停地批閱著一份份的奏摺。御書房內除了幾位伺候著的宮女外,門口還多了一個男子。
這個男子穿著一身青色的錦服,單從外表來看看不出任何不同常人之處,但當此人轉過身雙目掃視著周圍一切的時候,會從他決絕的目光中感受到一股神鬼莫近的凶氣,仿佛地獄裡的惡鬼見了都不敢靠近。
或許是常年殺伐,曾在死人堆里摸爬滾打的人才有這種氣質吧?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名震中原、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大魏軍中第一人——上將軍韓單!
先前韓單得了魏帝的召旨,他便星夜星夜來馳。如今大魏最具權勢的二人聚於此屋,想來定然是有大事要商量。
幼帝終究是睏乏了,在將手中書最後一頁看完時便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女相見狀放下手中的玉筆,輕聲走到幼帝身邊將身上的獸皮長袍蓋在幼帝背後,而後便走出御書房向著韓單揮了揮手,韓單見狀便跟著女相來到御書房旁邊一屋子。
入屋後,女相示意侍女將門關上然後退出去,待屋門被緊掩後,女相開口說道:「芸月閣那邊的消息,大唐那皇帝已經吃不下任何東西了。」
「幾日了?」韓單雙眼綻放出微微精光。
「已有四五日了。」
人若是吃不下東西,那便意味著大限真的要來了,見慣生死的韓單掐指算了算,估摸這那一天就會在這一兩日。
「這幾日你就呆在宮中吧。」女相緩緩說道。
唐帝隨時可能崩殂歸天,而二十五年前那場災難仿佛就是昨日之事。雖然這個節骨眼上新唐搞事情的可能性很小,但有些事不得不防——
尤其是當年東宮之亂終究是漏下了一個隱患。
女相將韓單召回,就是為了防止萬一中的萬一,因為折鶴蘭已半死不活地躺在草堂里形同廢人,如今作為大魏上下武道修為巔峰的存在,入宮護衛幼帝周全自然落在韓單身上。
韓單點點頭,他自然曉得女相的意思,多年來韓單與眼前這個女人配合的極為默契,有時候不需要說得太明白他倆就能知道對方所想。其實剛開始韓單是有些看不上女相的,畢竟一介女流能爬到如此高的位置為老魏王進言獻策,韓單作為在外帶兵的將領,對她的決策經常很是懷疑。可聖命難違,韓單就算手握兵權也不敢抗旨,畢竟有太多太多老魏王的異己死於『非命』。即便他在軍中且身邊都是親兵,可草堂里的那位一直是他忌憚的。伯清波那個瘋子的可怕他親眼見過,天樞大宗師若登門拜訪,韓單自認沒有太大的勝率。不過好在,女相的所有決定在事後看來都十分的正確,不管是內政還是軍事,這一點連韓單都十分地佩服,也就是這樣韓單才慢慢地選擇相信、甚至臣服於這位女子。
能讓大魏最強勢的兩個男人為己所用,女相的能耐非同一般!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韓單低聲問道。
如今唐帝將逝,大唐內部必定不穩,若大魏真有野心此時的確是個好機會。
女相目如寒霜,她微微一笑說道:「本相沒有任何打算。」
韓單微微一怔,似乎感到有些不解。
女相看向屋樑十分自信地說道:「那個私生兒無權無勢,大唐內部必然分化,不需要本相動手,他們自然會四分五裂大唐,就讓王家兄妹去折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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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將至,山裡的夜愈發的寒冷。
外面的世界越是冰冷,被窩裡的世界就越發的溫暖。英平整個身子都縮在被子裡,此時的他已進入夢鄉。
今夜,英平做了個奇怪的夢,他夢見自己的母親和自己的父親站在一起,義父也站在他們身後,畫面很是溫馨。母親手中還抱著一個嬰兒,這個嬰兒很乖巧,他非但沒有哭鬧,反而還對著英平笑。見著嬰兒對自己笑,英平也笑了起來。正當英平想走上前去融入其中時,忽然他一腳踏空掉進一口巨大的湖中,冬日的湖水格外冰冷刺骨,英平原本是會一些水的,可此時他的身子像是被束縛住一樣無法動彈,他搖晃著身軀,窒息感逐漸支配著自己。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逐漸緩慢下來,到了最後甚至停止跳動。
忽然,一股勁涼的寒風從鼻腔灌入,他的心重新恢復跳動,可這陣跳動是如此得劇烈與沉重,將他從睡夢中喚醒。
英平艱難地睜開眼,只見師父正一手舉著蠟燭站在窗邊,一手輕輕地搖著自己地身軀,而自己身上被子已經被掀開大半。英平睜開朦朧的雙眼,發現師父的身後還有一個身影,他搓揉了一下眼睛,發現站在那兒的不是他人,正是來自宮中的那位張某人。還未等英平將情況弄明白,張某人連忙跪在床前,急聲說道——
「請少主入宮——」
英平隱隱感到事不尋常,他迅速清醒過來,此時的他已不在關心自己是否討厭宮中的一切,他本能地問道:「發生了什麼?」
「先請少主更衣上車,其他的事卑職自會相告——」張某人依舊跪在地上低著頭說道。
英平看了看文君臣,只見文君臣在燭光下點了點頭,英平終於意識到了此事非同小可!
其實白天的時候英平就感到有些不對勁,早上五師叔已被召入宮中,原本只以為是往常那樣進宮號號脈、抓抓藥,可直到日落五師叔都沒回來,單憑此點,英平心中就一直猜測會不會有什麼情況。這不?到大半夜待自己睡得正香的時候,事情果然找上門來了。
英平望著微微燭光陷入了無限的猜測之中,張某人見英平發呆以為他還在猶豫什麼,焦急地喊道:「少主——」
見張某人幾欲在自己面前哭出來,英平意識到事態之緊急,聯想到那個男人虛弱無力的模樣,他心中沒由來地忽然軟了一下,似乎宮中的情勢真的將自己牢牢拴住,那個男人的情況終究還是令自己牽掛。
英平不再猶豫,他趕忙從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