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劍長安 月明星稀 第二百四十三章 蘇公子的羞怒
更新:08-11 15:38 作者:雞腳芝士 分類:軍事小說
蘇公子一連幾日都沒有出現在好友的聚會中,就更別說蘭秋坊了,今日在黃公子與陳公子的盛情邀請下,蘇公子終於踏出家門,準備與眾人一醉方休以一掃上次大會時的鬱悶。
鳳鳴居中,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不停敬酒,酒過數巡後,蘇公子的醉意已漸漸涌了上來,話也漸漸多了起來。
黃公子見蘇公子似乎已經釋然,便開口說道:「蘇兄,不過是馬失前蹄罷了,又何必如此耿耿於懷?」
蘇公子搖頭一笑,而後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卻沒有回話。
「是啊,論討女子歡心本是蘇兄強項,如今怎麼沒我等旁人看得清?」陳公子補充道。
「哦?此話怎講?」蘇公子斜著有些醉意的雙眼問道。
「蘇兄想想,那鄭小姐雖是驚才艷艷,但她終究是女兒身,二人就算相互欣賞,鄭小姐總不可能去蘭秋坊與知唐姑娘敘事吧?更何況鄭小姐哪有蘇兄這般知冷暖懂風情?恐怕這幾日知唐姑娘一人獨守空閨,早已感到寂寞了吧?」
「對啊——」
「陳兄此言有理——」
眾人紛紛附和道。
蘇公子一聽,倒覺得有些道理,心情瞬間好了不少。
見蘇公子展顏,陳公子繼續說道:「說句現實點的話,蘇兄你可莫要往心裡去啊——」
蘇公子點點頭,示意其但說無妨。
「知唐姑娘雖是聞名長安的琴道大家,但說到底終究只是個蘭秋坊的歌姬」
陳公子審時度勢地看了眼蘇公子,見蘇公子並沒有對『歌姬』二字感到不適,便大膽地繼續下去,道——
「蘇兄如此誠心以待,是知唐姑娘的福分,現如今蘇兄一連數日未曾出現在她面前,恐怕她......心中已經有些寂寞...甚至慌亂了吧?」
聽了這番話,蘇公子似乎不再那般煩悶,笑容漸漸爬上他的嘴角,此番話甚合他意,他便帶著三分自嘲、七分自得地說道:「那看來,本公子還是當局者迷了?」
陳公子見狀便趁熱打鐵,道:「那可不是?平日裡知唐姑娘對蘇兄拒絕再三,在我看來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如今蘇兄真的不去找她,恐怕她內心又有些期盼吧?更何況蘇兄這身世樣貌、學識風度,打著燈籠也難找第二,若因一女子而失了蘇兄,豈不因小失大?萬一蘇兄你真的移情別戀不再理會她,她這腸子不都得悔青了?」
聽陳公子說得頭頭是道,眾人不禁紛紛點頭附和。
「那依陳兄看,接下來我該怎麼辦?」蘇公子倒誠心討教起來。
「怎麼辦?依我淺見,蘇兄當再晾她一段時間——」
「哦?」
「但需得拿捏好時間,若太短恐顯得蘇兄太過心急,若太長恐知唐姑娘心生怨恨,若恰到好處,則......」
「誒——你聽說沒?這些天知唐姑娘天天邀請鄭小姐去蘭秋坊中共論琴藝......」
就在陳公子高談論闊之時,忽然雅間外面傳來一陣對話聲,聽說話的語氣像是兩名小廝在扯閒天。
「鄭小姐?」另一名小廝故意將語調提高,仿佛對同伴所述內容很是不屑。只聽他得意地說道:「你怕是不知道其中奧妙吧?」
「奧妙?不是說知唐小姐十分欣賞鄭...」先開口的那名小廝有些不解。
「欣賞個屁!鄭小姐那不過是個幌子!」
聽著門外兩名小廝忘乎所以的對話,蘇公子與陳公子等人也不再吱聲,皆不自覺地放下酒杯側耳聆聽起來。
緊接著,那小廝繼續說道:「你恐怕不知道吧?其實天天去蘭秋坊找知唐姑娘的不是鄭小姐,而是鄭小姐的兄長鄭公子——」
「鄭公子?」
「啊!你不知道?」
「不知道。」
「我跟你說啊,那鄭公子還真有些手段,不但......」
小廝將聲音壓低,仿佛在述說一件極其隱晦的秘聞。眾人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聆聽,只聽那小廝說道——
「其實那天比試的時候,真正與蘇公子較量的不是鄭小姐,而是而是她的兄長鄭公子!那鄭公子啊也是仰慕知唐姑娘久矣,但不知為什麼又不願拋頭露面,估計估計是威懾於蘇公子的身世地位吧!」
也不知是小廝道聽途說還是信口胡謅,反正他的語氣倒是煞有其事的,只聽他繼續說道——
「那日在大會上借著其妹妹的名義與蘇公子較量一番,結果大家都知道,蘇公子可謂可謂是一敗塗地!隨後知唐姑娘寫了幾封請帖邀請鄭小姐上門,鄭小姐這才將那日情況說明,並將自己的哥哥介紹於知唐姑娘......這不?一連好幾天鄭公子都前往知唐姑娘的香閨中,直到這幾天已經無需鄭小姐做掩護,他已經正大光明地只身前往了......」
說到這裡,小廝頓了一頓,隨後用著無比惋惜的語氣說道:「我看吶,這蘇公子怕是沒戲了,知唐姑娘這朵嬌滴滴的花兒,恐怕要落於鄭公子之手咯......」
小廝雖然聲音不大,但奈何離雅間太近,饒是他有意克制,但裡面的眾人還是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蘇公子的臉漲得通紅,雙手竟難以自抑地顫抖起來,幾乎將杯中美酒灑出。
剛開始的時候,蘇公子還能勉強保持鎮定,可當聽到『一敗塗地』、『前往知唐香閨』、『只身前往』、『落於鄭公子之手』這些刺耳的語句之後,他便再也忍不住,那日被徹底擊碎的羞辱感一時間又湧上心頭,隨之而來的還有不甘、怨恨、無地自容甚至......濃烈嫉妒?
在蘇公子眼中知唐已是他的禁臠,只不過他很享受先前那種慢慢將這朵帶刺的花兒折下的過程,雖然可能會刺傷自己,但越是如此,最後抱得美人歸時那種勝利的喜悅越是讓人沉醉,是以他一直沒有採取強硬的手段。可現在,在面對自己情敵能公然進出知唐香閨這一事實時,他忽然有種自己的領地被他人侵犯、自己的女人被他人奪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