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我的確不再被人欺負了，大家都去欺負寧姝去了！」

    「我有過想幫她的，可是如果我和她走的太近了，大家就又會再次欺負我...這種不被欺負的日子，對我來說，真的太珍貴了...」

    當時吳彩霞的心簡直可以用扭曲來形容，她一邊自責，一邊卻又有一點竊喜的高興，她希望大家永遠都不要再注意到她欺負她。

    「那會兒，我經常這樣安慰我自己，大家對寧姝的嘲笑也只是在說壞話的層面，他們根本沒有像是欺負我那樣去欺負她，沒有當面辱罵，沒有挨打，我覺得寧姝應該承受的住的，畢竟我都承受了三年，是三年！！」

    吳彩霞表情有些魔怔，又是哭又是笑，「可是沒想到，考試結束之後，寧姝就死了！」

    她當時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大病了一場，經常夢到寧姝來找她，質問她當時為什麼不站出來為她說句話，所以她報考的學校都是外地的學校，畢業之後也留在了外地，直到最近，她收到了那瓶香水。

    直到蘇曼他們因為寧姝找到她。

    「是我對不起她，如果當時不是我提議說噴那該死的香水會有一個新的開始的話，如果不是我膽小不肯站出來為寧姝說句話的話，或許誰都不會死。

    本來該死的人就是我，我都已經忍受了他們三年的欺負了，我為什麼忍受不了那麼幾個月呢？我為什麼要貪圖那幾個月的安寧呢？」

    她撕扯著頭髮激動的喊叫，「是我，就是我，一切都是因為我！寧姝不原諒我，我知道的，她一直在怪我。」

    她神經質一樣的指著窗戶外面，「寧姝在看我，她一直在看著我！」

    蘇曼順著她的視線看向外面，什麼都沒有，她垂眸，「現在她還在嗎？」

    吳彩霞點頭，「就在外面，你看不到嗎？」

    蘇曼沒接話，吳彩霞或許真的瘋了，自責愧疚，還有那種負罪感把她折磨瘋了。

    但她還是平心靜氣，把她當做是一個正常人來溝通，「當時嘲笑寧姝的人都有誰？」

    「李壯飛，孫健，龍飛...好多人的！我記不清，好多人的！到處都是！他們會抓住每一個機會嘲笑她。」

    「其實我早就該注意到寧姝的不對勁的，從寧姝那越皺越緊的眉頭，從她再也沒有提升的成績上，但是我故意忽略了，是我故意忽略了！！」

    蘇曼看著她情緒再次又激動起來，握住她的手：「吳彩霞，你冷靜一點。」

    她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想問她：「當時，寧姝家條件很好的傳言，是誰先傳的？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傳？」

    「寧姝家條件很好？」吳彩霞喃喃重複了一遍她的話，緊接著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又點點頭，「大家都這麼說..」

    蘇曼看著她好像陷入了某種回憶裡面，慢慢引導她：「哪怕大家都說，也總得有一個最開始說的人吧，是誰呢？」

    「誰？」吳彩霞眼神空洞的又重複了一遍，說了一個很意外的名字，「是崔竹，對，就是他傳的。」

    「寧姝和我無意透露過，對，是崔竹。寧姝有一件名牌衣服，是個奢侈品的牌子，不，不是名牌，寧姝說那只是一件假貨，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一個名牌衣服的假貨，她只看便宜，質量還不錯就買了...

    後面崔竹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說寧姝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吳彩霞說著，眼裡還透出不解，「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崔竹為什麼要這樣說...寧姝因為這個事兒，助學申請也沒有成功，因為大家都說她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老師也聽說了...」

    她說著，突然一頓，然後又笑了，「其實現在這樣也好，反正那些人都該死，死了都好，對誰都好。」

    她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和蘇曼道：「我啊，去找過那些人的，李壯飛，孫健...我找過他們的，我想他們去寧姝的墓前和她道歉，但你知道他們說什麼嗎？」

    蘇曼配合的搖頭，「他們說什麼了？」

    「他們說，那種不光彩的過去都已經過去了，他們現在的生活很好，他們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他們以前曾經做過這樣的事情。

    他們是好爸爸，好丈夫，不想讓這件事，影響了在妻子孩子眼中的形象！」